阿郎这般男子,宜家宜室,
日后到底什么样的小娘子能有这般福气嫁与他啊?长寿一边吸溜着红烧肉的香味,一边想着。
这边厢,清欢小馆迎来了开业后的客流高潮。
幸而杜时笙已将红烧肉提前做好,只在锅中蒸着,若有客人点了,立时便能上桌。
只是,问题出在,红烧肉供应不暇!杜时笙只好临时改了规矩,一桌只许点一盅,又郑重承诺,明日开始,日日皆供应吉祥红韵,保证众人皆能红烧肉自由。
正忙碌间,一粗壮汉子自门外进来,进门就嚷嚷:「给我来一份猪肉!」
杜时笙冷眼瞧去,正是今日与张六郎同行之人。
她佯装不认识,上前笑着招呼道:「客人想吃哪种猪肉,本店猪肉菜品良多,客人可瞧瞧菜单再定。」
那大汉胡乱看了一眼,不耐烦道:「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俺识不得那么多字,俺就要吃五花肉,你店里有什么五花肉菜品,全部给俺上来就好!」
杜时笙不动声色吩咐巧环:「给客人上吉祥红韵并香煎五花。」
那大汉又叫了酒菜和杂菜饼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杜时笙一直暗自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暗中做什么手脚。怎奈,这店里客人太多,她又脱不开身,一个不留神,只听一女郎声音大声斥道:「这位客人,你怎的往菜中加东西?」
那女郎虽是外邦口音,声音却极为动听,引得不少人朝这边张望。
杜时笙赶忙走过去,见那女郎扯着大汉的臂膀,一双秀目怒瞪着那大汉。
那大汉原本吃相难看,吃的一头大汗,见自己手臂被女子抓住,怒道:「哪里来的小蹄子,抓住男人的手臂不放,是找不到男人急成这样吗!」
当众如此羞辱,那女郎却并不畏惧,只抓着他手臂,从他袖中拿出一包粉末,厉声问道:「我见你偷偷向菜中撒这东西,到底是要干什么?」
那大汉看了一眼那女郎手中的东西,急得满面通红,慌忙答道:「这……这不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东西!」
两人争吵声音甚大,铺内食客及街上路过之人,都围过来看二人争辩。
杜时笙眼尖,看见人群中有张六郎的身影,他正躲在一人身后,悄悄观察着场面变化,她立时便知,这二人怕是做了圈套来坏清欢小馆的名声。
「二位客人,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何事?若是理论不清,咱们就去报官。」杜时笙冷静地对二人道。
那女郎听后,抢着说道:「我原是在这桌上吃饭,这人在旁边桌,吃饭声音甚大,令我听了倒胃。我正想与他理论,谁知,却见他偷偷摸摸从袖中拿出这东西往饭菜之中加!」
那大汉显是没有想过会出此状况,目光扫向人群,却没见到张六郎,只得急道:「这胡人的话信不得!俺都没见过这东西,你血口喷人!」
那女郎长相极美,又言之凿凿,那大汉形容猥琐,言语支吾,在场之人皆声援女郎而斥责大汉。
杜时笙给巧环使了个眼色,巧环赶紧从人群边绕过,一路朝顺德坊法曹参军当值处跑去。
那大汉见状,一时有些慌忙无措。
杜时笙对周围人群笑道:「今日店中出此变故,不便再接待诸位,这顿饭记在小店帐上,待此事查明,望诸位再来捧场。」
那大汉听她如此说,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忙向地上一坐,捂着肚子哎呦哎呦起来。
见他满面通红,额前青筋暴起的模样,似是当真腹痛得十分厉害一般,众人又不禁面面相觑。
「你这饭菜定有问题!怎的吃了就腹痛这么厉害……」那大汉用手指着杜时笙,艰难说道。
杜时笙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此刻镇定异常,对那大汉说道:「客人桌上几样菜品与其他客人并无二异,郎君进店也不过一刻钟功夫,怎的其他进店更早的客人并无异样,你却如此腹痛?」
「我看是自己下药毒了自己吧!」那番邦女郎冷笑道。
众人皆觉有道理,纷纷点头。
那大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说道:「定是你的猪肉不新鲜,俺吃着便觉味道不对,诸位若不相信,便去后厨看看便知。」
杜时笙轻哼一声,指着那大汉桌上碗碟,问道:「你方才说,吃之时便觉味道不对,可这碗碟之中,连汤汁都未剩下一滴,若是当真味道不对,你为何不在开始便与儿说?却要在吃完才说,此刻空口无凭,儿倒觉得你是想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