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回头看他,用力甩着袖口,口里说道:「小娘子认错人了罢,莫要再纠缠!」
「没认错人,儿一定没认错,你牵着孩子,还拿走了儿的包裹!」杜时笙满腔愤怒,银牙咬紧,死死拽着那人的衣袖。
那人听后,陡然色变,怒道:「什么孩子?你这个婆娘怎的在这造谣生事!」
说着,那人便伸手去掰杜时笙紧攥他袖口的手指,谁知,杜时笙却仍旧不放手。
那人见她仍如此死缠烂打,有些慌神,强装愤怒,破口大骂道:「你这疯婆娘,在街上死缠烂打汉子,怕不是个娼寮的妓子吧!」
杜时笙听他满口喷粪,眼中喷火,接口道:「你莫口出恶言,咱们去官府说去!」
那人见她不怕,便顺手抄起袖中一样东西,打在杜时笙后脑上,杜时笙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朦胧间,杜时笙似是见到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她身旁拿走一物,却看不大真切面目。
迷迷糊糊间,杜时笙伸手去摸后脑的伤,痛感使她逐渐清醒。
原来后脑上那个血肿,竟是这样受的伤。李郎中之前便说,单是发烧风寒,不见得会有失忆之症,许是后脑的这个外力之伤才引起的失忆。
现下血肿已消,已经不大疼,用力按压才会有隐痛感,但是记忆却只有零星的碎片。杜时笙总算明白,自己是如何失忆的了。
而这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便是她找回记忆的关键。
孟宅?不知是哪位姓孟的与原主相识?杜时笙在心中默默记下,不知与原主受伤是否有何联系。若是能查出个眉目,说不定可以找出原主的身份,也算是对她尽一份心意了。
杜时笙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三更,方才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杜时笙仍是早早便起身做早膳。
她痊愈以来这些时日,仍处在手脚利落的兴奋之中,总想活动活动,况且,今日她还另有计划。
想到这里,杜时笙旋起梨涡,会心一笑。
今天,她准备做个前世早餐常吃的——油条卷饼。
油条对本朝人来说,绝对是个新鲜玩意儿,杜时笙有信心,阿婆和小五儿定会喜欢。只是,这做油条的食材找起来,着实有些困难。
昨日,杜时笙问邻居赵阿翁家里,要了些老面肥,又拿了些阿婆的酒曲,鼓捣了半日,算是找到了调配比例,勉强可以算作酵母的替代品。
看着两条白嫩嫩的面团在油锅中炸至金黄起泡,不多时,变成了两条与后世相同的,油浸浸,香酥酥的油条。
杜时笙便迫不及待夹了一根出来尝尝,烫的口中丝哈直叫。蓬松酥脆,还有一点点酒曲的香甜味酸的口感,反倒是更适合本朝人口味。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方才嘴急的狼狈样子,不禁抿嘴笑笑。
待小五儿和孙阿婆起床,杜时笙刚好已经卷了五个油条卷饼。
「快来尝尝,这便是杜阿姊先前和你说的第二种吃法。」杜时笙招手叫小五儿过来。
「老身一起床便闻到了香气,不想竟是自己厨房的香气,杜娘子不必如此客气,昨日刚吃了螃蟹宴,今日又起早做朝食,老身……哎呦,这是什么,瞧着真是不错!」孙阿婆本还在客套,但是一见到金黄油亮的油条,就不由赞叹。
卷的圆胖胖的卷饼摆成一排,各个中间包裹着一个黄胖子油条,和青菜一黄一翠,相得益彰。
「阿婆,小五儿,今日,儿是有求于你们。这油条,可不是白吃的,儿要请二位给点子建议。」杜时笙背手站在一侧,笑眯眯道。
「杜娘子请讲。」孙阿婆好奇问道。
「儿也是第一遭做油条卷饼,今日想请二位品鉴品鉴,给点建议。日后,儿再做时,可调整下口味。」杜时笙说完,身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五儿早已经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卷饼,油条,小葱,满满一口食物在香浓的酱料调和下,香辣甜脆几味融合。小五儿已经不知该怎地形容,只是言语不清地夸奖道:「好吃!」
孙阿婆也好奇地尝了一口,她不似小五儿般狼吞虎咽,而是先吃了一口酥脆的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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