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莺神色一愣,想要扯开,却在看清来人容貌后,收回了甩手的力劲。
*
日浮殿。
安黎然正揉着太阳穴,直直靠在背后的垫子上,半眯眼睛,侧耳听着来人汇报。
「圣上,这唐家早在五年前便被先皇下令满门抄斩了,如今,这唐墨拿上京许多贵人百姓的命,要换唐家放走。」
陆锦一拍长袖,将奏摺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面上为难,
「当年唐家的人几乎全死光了,我们上哪找人来赎国师之女啊。」
安黎然直起身,指尖轻点檀木桌,桌上放着一个雕纹复杂的香炉,从里头飘泄出了袅袅轻烟。
他话说的轻巧,像君主询问臣子「今日过得可好」一般,轻描淡写。
「若是赎不了,便不赎了。」
「放她去死。」
陆锦面上的安然全部崩塌,他急急下跪,将奏摺放在一边,一个又一个地向安黎然磕头。
「圣上,圣上啊,不可,万万不可啊!」
安黎然挑起半边眉,眼中颇有些不耐,
「有何不可?」
陆锦跪着爬上去,拿起奏摺,放在平常有些违矩地凑到安黎然旁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奏摺上的一行字。
「回圣上,这逆贼唐墨抓去了上京上百名百姓以及权贵,国师曾预言国运,需受子民爱戴,不可眼睁睁看着他们献祭啊!」
陆锦见安黎然没有说话,又连忙补了一句,将衣袖一拂,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圣上,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啊。」
安黎然动了动脖子,陆锦以为自己还能再劝劝这位圣上,于是面色微霁,期待地看着圣上。
谁知面前人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眼底只剩下几分讥讽。
「国运?」
「朕从未信过占卜。」
陆锦心中暗道不妙,刚想开口,安黎然便左右一招手,上来了几名士兵,分成两列,每列都架着他的一边胳膊,将他抬了下去。
手中的奏摺「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安黎然的脸在烛火中被照得明明灭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冬天的寂冷,又似乎从未温暖过。
「先皇所犯的错,与朕无碍。」
「那些子民,都是为了国运而牺牲,应当加冕,怎能如此对他们呢?」
陆锦被一名士兵用手帕捂住了嘴巴,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
伴君如伴虎。
在一开始的挣扎失败过后,他便渐渐放下了手脚,面色涨红,只剩一双骤然睁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