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伟还想说什么,可傅声微侧过脸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在工作中见到过多次,早已明白这是噤声的信号。他欲言又止,后退到门边。
裴野的抽泣声渐渐弱了,握着傅声的手力道却不减,薄荷味的信息素犹如海啸一波一波袭来,傅声坐在床沿上,像是孤身一人以肉。身抵挡着无形的巨浪。
青年眼尾逐渐激起一片生理性的红色,颈侧青筋暴起,他咬着嘴唇,几次低头难耐地阖眼,直到蜷缩在床上的人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整个人脱力地陷入昏睡。
自始至终,傅声没有后撤过一寸,一直坚守在裴野身边。
少年重新睡过去的一刹那,傅声的腰瞬间塌陷下去,身体几乎瘫软,手腕上还残留着醒目的淤痕。
他伏在床上痛苦地喘。息着,透过尖锐的耳鸣声隐约听见于静伟走过来,傅声强撑起身子,垂着头,后颈的腺体早已经肿起来,与突出的颈椎骨连成一道脆弱苍白的曲线。
傅声嗓音嘶哑:“客厅有omega抑制剂,帮我取一支过来,小于。”
于静伟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声惨白的侧脸。
“你这是何苦呢声哥!”他道,“一个孤儿而已,非亲非故的,干嘛这么宠着他?你的病本来就一年比一年重,这下可好……”
傅声摇摇头,摸索着握住裴野滚烫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不止他需要我,小于,其实我也需要他。”傅声道,“家里没有这个会教我跳舞、耍宝逗我开心的弟弟我已经不习惯了,只有我们都在,这里才可以称之为家。”
第20章
日历翻回到二十岁的今天。
在第十三次听到裴野一个人叹气后,徐怀宇再也受不了了,放下漫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探头向下问道:
“野哥,你怎么没完了,长吁短叹的,是和嫂子吵架了?”
裴野趴在书桌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来点去,似乎在翻找什么。
他眼睛盯着屏幕,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郁郁寡欢道:“谁知道犯什么神经。”
“恋爱嘛,敏感也很正常,”徐怀宇无所谓道,“与其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不如琢磨琢磨军部马上要开展新一轮政。治考核了,不合格的可是会记录档案的,那一大篇子东西都背会了没有。”
下头打游戏的另一个室友翻了个白眼:“说得跟你谈过很多恋爱似的,况且裴野次次考核都是第一,哪像你都是低分飘过。”
“我一个大学生,以后毕业了也只打算回老家罢了,让我记那些废话有什么意义!要不是议会刚通过了军部对学校进行审查的提案……”
“快闭嘴吧,小心隔墙有耳……”
室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早就歪了十万八千米远。
裴野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发出去的消息,一条回复也没收到。
青年拧眉,抓过钥匙,拎起外套起身。
“喂,野哥你干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
丢下寥寥数字,裴野的背影风一样地消失在门口。
*
与此同时,首都某私家俱乐部。
两辆警备部的专车停在富丽堂皇的会所门口,门童拉开车门,下来几个三十岁出头身着军装的男人。
酒店门口早就站了一排警备部派来迎候的人。为首的是傅声以及特警局一个姓王的副局长,见人下了车,王副局长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