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沉的厨艺不错,操作起来行云流水,还能分心来指导一下明纵衣其中要点,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出的菜色也算不得光鲜。
在屈沉烧饭的途中,太玄门的几位弟子先后到来,太玄门的饭点并不固定,全看感觉,有时候大家感觉来了,恰好凑在一起,有时候感觉差了,那就自己吃自己的……值得一提的是,得小心沐玲,她是真饭桶,每次来的最早,走的最晚,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量,来晚了可能吃不到饭,完事了还死不承认。
包括这次,她也是第一个来的。
“哦,你真会做饭啊,我还以为你是吹牛呢!”沐玲很不老实,不肯呆在餐桌上坐着,进了厨房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见到菜色的时候,显然不太满意。
“大师兄你今天不是带他去后山拜访老前辈了吗,怎么不顺手抓两只兔子回来!这么素怎么吃啊!”
屈沉温和一笑,并不回应。
了解自家大师兄的沐玲顿时萎靡下来,知道是没什么新东西了。
“真受不了……喂,千斤顶,咱们下午去三仙湖那里抓点野草蟹吧!”
野草蟹,一种螃蟹,因为繁殖迅速,经常泛滥,价格贱如野草,因而得名,但虽然价格贱,味道却很不错,肉质细腻,入口甘甜,加上螃蟹这种食材很容易料理,因而成为了穷苦人家最佳打牙祭食材。
“我不去。”明纵衣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拒绝,“现在哪有空去搞这些。”
“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也能去!大师兄,我想下山去整点野草蟹!”
“不行哦。”
“我就知道……”
沐玲唉声叹气。
屈沉和明纵衣很快吃完了饭,沐玲嘴上嫌弃,动起筷子来是真利索……这期间一直没有其他的弟子前来,屈沉和沐玲也都见怪不怪。
“吃完之后拿罩子罩住,防止蚊蝇,等他们练完功过来,自己去热一下便是了。”
屈沉教给明纵衣在太玄门生活的种种经验,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贫穷的味道。
下午时间,明纵衣依然跟屈沉一起度过,他是零基础,从零开始,还需要学习很多基础知识,屈沉花费一下午时间,跟他讲述内功修行的原理,以及其中的奥义精妙,他深入浅出,给明纵衣这外行上了至关重要的第一课。
内功修行,无非就是让内息流经经脉,不同内功的运行轨道不同,所需要用到的经脉也不同,内息会在一次次的吐息中壮大己身,但整体的效率会受到经脉影响……
举个例子的话,可以这样说,内息就像是一个人,要重复走某一段路,这段路就是经脉,绝大多数人的“路”都并不好走,坑坑洼洼,所以要修行开脉经,修行开脉经相当于是在修路,修完的路会更好走,但不同的路,修起来难度也不同,就好比一方是高耸入云的山脉,一方是略有不平的平原,哪边的路更好修,自然不言而喻。
但也有那么极少数人,他们的经脉长成报恩的模样,天生就是修好的路,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那么即便不修行开脉经,行起路来也是一帆风顺,这种人就是所谓的天才。
然后,则是功法的“层数”,功法的层数意味着修行者对这门功法的理解与深度,同时也象征着“交通工具”,层数低的时候,相当于用双腿在走路,层数高了,那就是坐马车,乃至于骑千里马,修行速度自然也会上去,但对功法的领悟需要悟性,而悟性这东西,很悬,就像是数学,不论一个人多么有把握,多么精于此道,有时候都需要那忽如其来的灵光一闪。
同时,这也区分着顶尖功法与普通功法,普通功法练到顶,如果自己不加以创新的话,也只是换双好点的鞋子,而顶尖功法练到顶,那恨不得直接在你屁股后面塞个火箭——当然,如果练错了,走火入魔了,那就不是塞后面,而是塞里面了。
……
一个下午的时间,让明纵衣对内功修行有了许多认知,屈沉以后会是个好师傅的,讲东西深入浅出,缓缓道来,说尽其中精妙,而明纵衣也是个好徒弟,他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都相当惊人,一听就懂,能够举一反三,屈沉说了上半段,他就能猜到模糊的下半段,这让屈沉惊叹连连。
一个下午的时间结束,屈沉再次询问明纵衣想要修行哪门功法……明纵衣依然没能做出选择。
屈沉也不催促明纵衣,他知道这是个相当难做出的决定。
吃完晚饭后,明纵衣回了宿舍,屈沉仍留在演武场中。
“或许我该将万道啖那本书给他看一看,说不定他能参悟其中一些武理,做出更合理的选择……”
虽然屈沉将这五本书放在一起让明纵衣选,但最后两本,即经外奇功和万道啖到底如何,连他自己也说不准,按理来说应该让明纵衣看一看,说不定他能看出些什么来……
当然了,这不太可能,明纵衣现在还是记名弟子,屈沉愿意让明纵衣选择一门功法修炼,已经是了不得的心胸了,甚至可以用贬义的“心大”来形容,真让明纵衣一本一本看过去,那不太可能,已经不止是心大了,简直就是缺心眼,更重要的是……屈沉这般武艺,精通武理,尚且无法参透万道啖其中精妙,明纵衣真正接触武理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光凭看的,就能看出万道啖的精妙?
绝对不可能,藏太祖转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