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桌案前,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端正而坐,修长如玉的手指翻阅着卷轴。
清冷月色在他身上落下一层朦胧的馀辉。
顺安匆匆忙忙拿着信进来,递给桌案前的傅砚舟:「公子,沈家大公子送来的信。」
傅砚舟闻声抬头,放下书,琉璃般的清冷眸子落在信封上,嗓音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顺安应声退下。
傅砚舟打开信,刚看完上面的内容,门外响起脚步声,傅母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舟儿,这是今天的药,你别忘了喝。」
「嗯。」傅砚舟应了声,继续翻阅着书。
傅母看着儿子疏远的神色,想到近来发生的事,心中叹了口气:「舟儿,你可是还在怪娘?」
傅砚舟指尖微顿:「娘多虑了。」
傅母上前:「我们傅家代代单传,如今只有你一个男儿,你若是不肯成亲,咱们傅家的香火断了,娘便是愧对傅家列祖列宗。」
「娘打听过了,沈家二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见了会喜欢她的,何况大夫也说了,只要坚持服药,你的病也会好起来。」
傅砚舟搁下书,声音不自觉羼了些冷意:「娘,我会娶她进门,至于我的身体状况,我心中清楚。」
见他态度冷了下来,傅母微微愣住,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气氛僵持了片刻。
傅砚舟压下眉宇间的阴郁:「时候不早了,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傅母心中泛起微微酸涩:「娘就不打扰你了,你看书也别太晚了,多注意身子。」
待傅母离开后。
「顺安。」
顺安匆匆进来:「公子。」
「把药拿出去倒了。」
「是。」
顺安端着碗,麻溜地跑到外面,将黑色药汁倒进花盆里。
他回到屋内,目光落在傅砚舟那稍显阴沉的面容上,忍不住问:「公子为何不告诉老夫人,您的病是装出来的?难道公子还在怪老夫人?」
傅砚舟听后面色微冷,那书角几乎要被他捏碎:「若非母亲以死相逼,我断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顺安迟疑道:「可是公子,咱们已经找了快两年了,京城所有叫阿宁的女子,都不是公子要找的人,若是她有意隐瞒身份,我们想找到她,只怕是大海捞针。」
「京城没有,那就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只要她还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会找到!」
对于自家主子的偏执,顺安深感不解。
当初主子意外受伤,被一位叫阿宁的女子相救,在山里度过了一段时日。
自那以后,主子的一颗心就彻底陷了进去。
为了推辞老夫人安排的婚事,更是不惜自毁名节……
顺安小心观察着傅砚舟的脸色,试探道:「公子,要是她已经嫁了人……」
还没说完,就见傅砚舟脸色变得阴沉。
顺安心中「咯噔」一声,忙闭上嘴,不敢多言。
良久后。
傅砚舟缓缓打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盒中躺着一支白玉兰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