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过神来，他猛地挣开梁为泽箍着他的手，注意力很快重新回到那道伤口上。
梁为泽笑了声，无奈地松开手。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检查过，这么小的伤口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哪知道文沅眼睛那么毒，他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只能将昨晚在酒吧的争执全盘托出。
“打架？”
文沅眉毛皱起来，难怪今天郝小乐老是捂嘴，问他怎么了，还说是假期刚拔了智齿，痛的厉害。
“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受伤？”文沅暂时顾不上纠结。他上下打量着，硬是要凭着一双眼睛看出个所以然。梁为泽任由他看，让抬手抬手，喊抬脚抬脚，直到文沅把他打量了个遍，才悠悠地说，“没有。”
文沅脸上担忧的神情尽落入梁为泽眼底。他突然有些后悔，要是昨晚他告诉文沅自己受伤了，文沅会是什么反应？会比现在更着急吧，毕竟这条口子昨晚流血不少，看上去更吓人。
会不会急到哭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陪他去医院，陪他上药，像上次一样。而且这次文沅应该不会像当初一样，在他受伤的第二天就飞往法国，留下一万公里的距离和七个小时的时差，让他作息颠倒，整日留心手机屏幕。
他喜欢看到文沅眼睛里的自己，那样会让他产生文沅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错觉。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文沅晕血，他不会让文沅看到那样的场面。
“没有受伤。”梁为泽说。
“这还叫没受伤？”文沅语气不好，“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打架。”
梁为泽闻言挑眉，“我不能会？”
文沅一时语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觉得梁为泽和打架这个词不搭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被那两个问号吓得不轻，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但直到和梁为泽变成朋友，他才发现梁为泽一点都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淡。
朋友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说实在稀缺，但梁为泽给了他最好的体验。
“我也说不上来。”
梁为泽轻笑一声，没说话。
“那陈琨学长呢，他有没有受伤？”
“他好得很。”
菜上得倒是快，一眼看过去全是清淡的，梁为泽把其中几道移至文沅面前，文沅盯着，发起了呆。
都是他爱吃的。
梁为泽连他的口味都知道，但他却不知道梁为泽的。
“学长，你爱吃什么？”
梁为泽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爱吃酸和辣，你呢？”
自从在街头撞见那一幕，文沅想要了解梁为泽的念头就愈发强烈。他不想对梁为泽一无所知，不想做一个不称职的朋友，却心安理得享受着梁为泽对他的好。
最重要的是，在发现梁为泽对他有隐瞒时，他是不高兴的。就像分隔在天平两端，梁为泽不断朝自己倾斜，而当他想要加码时，却发现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有，他一点都不了解梁为泽。
梁为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开玩笑地说，“我不挑食。”
言下之意，没什么爱吃的，也没什么不爱吃的。
文沅却不满意。怎么可能没有呢，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喜好，他不相信梁为泽没有。“你再想想呢？”
梁为泽托腮，还真作势思考起来。他想到梁家曾经的餐桌，高岚忙，经常不着家，梁明远早已和母亲分居，更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他不用自己做饭，家里的厨师总会做好最有营养、最补身体的饭菜。
他沉思片刻，“鱼吧。”
虽然已经回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但那是他搬出梁宅后自己做的第一顿饭，可以勉强称之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