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吗？”梁为泽的体温比自己还高，文沅却下意识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焐着。梁为泽没说话，大掌在他手心拍了拍。
他看得出文沅有话要对自己说。
“我们不要分手。”文沅说。
梁为泽一怔。
“我不要和你分手。”文沅抬眼看着天花板，“本来我以为只有朋友是一辈子的，可是遇到你以后，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朋友可以有很多，最好的朋友甚至也不止一个，可梁为泽身边早晚会出现爱人。那个人站在梁为泽身边，称得上是唯一。
文沅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说什么傻话。”
“我不要和你分手。”文沅固执重复。明明是在说欲盐未舞自己，发红的眼睛却看向梁为泽。
梁为泽不知道叹了今晚的第几次气，“不分手。”
曾经他一度喜欢文沅因哭泣而微微发红的眼睛，毫无疑问，文沅哭起来很好看，能激发一个男人最本质的保护欲。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竟会害怕见到文沅的眼泪。
“这么爱哭。”
梁为泽伸出指腹，擦干眼泪后郑重在文沅额头上印下一吻。
文沅情绪终于平复，安静不说话了。梁为泽思忱片刻，“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嗯？”
“好。”
梁为泽笑了一声，“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
文沅立刻弹起来，“你从来没说过。”
梁为泽摩挲他的脖子，施了点力道让人重新躺回身边，“我爸再婚后生的。”
他没把故事讲得太复杂，大概就是一对不相爱的父母，在生下小孩后选择离婚，父亲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母亲则一门心思要把小孩培养成为最优秀的接班人。
“那个孩子，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和我不一样。”
在爱里出生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一样？文沅总说不够了解他，可梁为泽只觉得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乏善可陈，他就是一个无趣的人，没什么特别喜欢，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依照高岚设定的轨迹成长，似乎是他生命的唯一意义。
直到他遇见文沅。
“怎么会有人把那么枯燥的一堂课听得那么津津有味？”后来的每一堂课，文沅都从后门溜进来，梁为泽渐渐发现，观察这个栗色小卷毛比听课有趣多了。
头发挺好看，写字的手好看，脸……
也挺好看。
窗外阳光每次打到他脸上时，会照出一层细细的小绒毛。
再后来听到文沅的消息，是听闻他有了男友。梁为泽惊觉，自己为什么会打听这个？
他没对自己的性向表现出任何怀疑，喜欢男也好女也罢，都没什么所谓。但既然对方已经有了男朋友——
他翘掉了那节高数课，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小卷毛。
直到那天球赛。
梁为泽四平八稳的人生里，头一次生出离经叛道的想法。好在，他很快得知了文沅分手的消息。
“不是。”文沅语气认真，“你一点都不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