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夕阳馀晖倾泻而下,打在脸上映出阴影来。
时念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微红,神色疲惫,像是被抽干了精力。
为什么。
明明只是被江淮序羞辱了几句而已。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也说不清被误会和被羞辱哪个更重要。
他只知道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曾经真心想成为朋友的人羞辱的感觉。
那口口声声的恶心和同性恋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或许江淮序从一开始就在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甩掉自己。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所谓「礼物」,紧接着一步步铺垫好剩下的一切,在周聿白危机感爆发的时刻顺理成章的给自己扣上了「水性杨花同性恋」的帽子。
江淮序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上位的人。
当他第一次向江淮序透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无力企图感化对方的时候,江淮序可能心底里在暗自嘲笑吧。
看,我爸选的人也就这样。
不过是扔了块石头,湖底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后来的江淮序做的那些事情,或许也只是为了能够打探到更多消息,转而给自己迎头一击。
看起来江臣天说的没错,江淮序早就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在国外的那些年,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心的。
好累啊。
时念靠着浴室的墙壁缓缓坐下,再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
江淮序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驱车回了家。
大门光洁儿明亮,丝毫不像许久没人住的样子。
江淮序推开门走进去,果不其然,江臣天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侧过脸与他对视。
「你来做什么?」江淮序阴沉沉开口。
从学校离开后这一路他就气不顺,一回家就看见这个瘟神,实在是让人更加闹心。
江臣天没说话,而是起身来到他面前,「啪」底一声,直接甩了江淮序一个耳光。
「我让你去国外就是为了磨你的性子,顺带和王家儿子培养感情,你呢?你tm做了什么?」江臣天气到心肌梗塞,捂着胸口怒吼着,「你居然把人给打了?给我解释清楚!」
「对,我就是打了。」江淮序用舌尖顶了顶腮,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逆反更甚,「培养感情?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恶心的同性恋?如果不是你,我妈会离开这个家再也没回来过吗?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啪。」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江臣天颤抖着拿起那放在茶几边上黄梨木的拐杖,直接砸在江淮序后背上,让他直接跪了下来。
「居然敢和我顶嘴了,那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家规!」
江淮序只字未发,倔强且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立场是对的。
后背上一下接一下的疼痛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