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冻的直打哆嗦的德全小心翼翼道:「殿下,国师既然已经休息了,那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见国师也是一样的。」
李应棠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国师会见孤的。」
他了解公仪琢,就算他现在拒绝了见他,但是过一会儿肯定会改变主意,深秋的夜里这么冷,他身上还有伤,他忍不下那个心看他在外面站太久。
他信誓旦旦,用不了半个时辰,公仪琢就会派人出来叫他进去。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寝殿的门就打开了,只是出来的不止有采薇,还有公仪琢。
公仪琢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还带着斗篷上的帽子,帽子边缘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把他的整张脸都围了起来,显的他有些病弱。
当然公仪琢现在确实是在生病。
这件斗篷是采薇在出来之前给公仪琢加上的,公仪琢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要是不多穿点的话,这个时候出来绝对会加重风寒。
被夜里的凉风一吹,公仪琢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他抬起手掩住唇,指尖都显得苍白又瘦弱。
李应棠没想到他会出来,快步上前,帮他挡住一侧吹过来的风,「你怎么出来了?」
公仪琢淡淡道:「不是太子非要见我吗?」
李应棠是想见他,但是不是在这外面的院子里,而是在他的寝殿中。
公仪琢抬头看着他,一双比常人的瞳色略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太子您说来孔雀宫是为了求大明王的庇佑,不好好在明王殿养伤,半夜来我的寝殿是要做什么?」
李应棠直觉他的语气不太对劲,就算是以前公仪琢摆国师的架子公事公办的和他说话,语气也没有这么冷过。
公仪琢生气了,为什么?
是还在恼他昨夜翻墙进孔雀宫,潜进了他的寝殿?
李应棠一时没有抓住公仪琢生气的点,但是看他现在这副冷若冰霜的态度,也不好再招惹他,怕他更生气。
他从怀里把那瓶秋梨膏拿了出来,「听闻国师咳嗽,就准备了这瓶秋梨膏送给国师。」
公仪琢看着他手中盛满琥珀色液体的琉璃罐子,没想到他大晚上的过来,是为了这个。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太子有心了,只是您身上还有伤,这种东西派人送来就是,不必自己亲自来。」
听他还挂念着自己身上的伤,李应棠心里又爽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拉起他的手将瓶子放进了他的手里,顺便摸了一下他已经被夜风吹的有些凉的手指。
公仪琢:……他才刚有点感动,这疯批就又占他便宜,果然不让他进寝殿是对的。
李应棠暧昧道:「这是孤对国师的心意,自然要亲自送到国师的手中。」
琉璃瓶子上还沾着他的体温,公仪琢觉得有些烫手,恨不得把手里的瓶子砸在他头上,好让他清醒一点。
就算他孔雀宫里的人不会乱说,这也太放肆了一点。
公仪琢把手抽了回来,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瓶子道:「太子该好好养伤才是,不该琢磨这些劳心费神的东西,不然就算有大明王的庇佑,这伤也难好。」
「这瓶秋梨膏我收下了,只是在您伤愈之前,就不要再来我的寝殿了。」
他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寝殿中,李应棠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公仪琢的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他原本以为自己送了秋梨膏后,以公仪琢心软的性子,气肯定就消了,没想到好像还更严重了,公仪琢竟然直接说让他别再来他的寝殿。
眼看公仪琢就要进入寝殿里面了,李应棠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再跟他说两句话,这时刚升任为国师近卫的李大壮上前拦住了他,「太子殿下请回吧,冕下要休息了。」
李应棠看了他一眼,又是这个护卫。
德全也上前劝道:「殿下,咱们回去吧,就算您受得住这夜里的凉风,国师也受不住啊。」
公仪琢是带着面具出来的,但就算是遮着大半张脸,也能看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刚才咳的那几声让人听着心疼。
李应棠顿了顿,深深看了眼已经紧闭起来的寝殿房门,转身道:「孤明日再来看国师。」
德全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离开了。
公仪琢站在窗边,透过模糊的窗纱看着李应棠离开的背影,目光很是复杂,他自认为对李应棠还算了解,但是现在他完全看不透李应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