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扛走了少女,操控着王格必躯体的老术师又挥了挥手,一团淡淡的蓝色光晕就从地上的血迹里升起,老半天才勉强凝结成一个不足常人十一的小小人型。
老术师开口笑道:“玄化初辟,洪炉耀奇,铄劲成雄,熔柔制雌。我淫纹一脉的功法《天地阴阳合欢大乐经》可还使得?好徒儿,我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修成这淫纹之术,若在以往你这根骨倒真是值得好好栽培。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这纯阴之体的女娃儿绘上了本命元纹,只要与人欢好就能为施术者增长修为。只不过你用的是为师绘纹的砚台,增长的便大半是为师的修为——不然为师哪能这么快就重新聚法绘纹,来夺你这纯阳之体!我淫纹一脉日后能重新光大,徒儿你当居首功!”
或许是被封印得太久,老术师重新获得躯体后忍不住得意万分地讲自己得谋划宣扬出来,蓝色人型扭曲出愤怒的形状,却被他一把攥在手里,笑吟吟地说:“徒儿且安分些,可别太激动一个不小心就魂飞魄散了,到时为师再来稳固神魂可就费工夫……”话没说完,蓝色的人型蓦地燃起青色的火焰,重新浮现出四肢五官,赫然就是个缩小了十倍的王格必。
只见他怒叱着挥出一拳,仓库里的灯光都随之一暗,一枚青色火焰凝结成的箭矢刺进了自己躯体的眉心。
朱砂印记重新浮现,青色的火焰自眉心燃起后向周边扩散,暗红色的纹路正一点一点地被吞噬。
老术师伸手贴上额头,脸上暗红色的纹路翻滚。
“竖子敢尔!”他痛嘶一声,将眉心的朱砂印记和青色小矢一同抠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一缕暗红色的血迹,那些翻滚的纹路似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喘息着,浑身颤抖,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你……你这逆徒!明明只剩下一点魂魄,你怎么能伤得了我?!”
王格必的蓝色小人发出了嘲笑:“好师父,你光算到梓琳是纯阴之体,却没察觉她还是玄姹么?在她的滋养下我《大乐经》的修行可是一日千里,也知道了你那时在我眉心印堂穴上留了些什么手段,就特意修炼第七卷中这专打神魂的灵矢。徒弟这孝敬你还满意吗?”
老术师懊恼不已:“若不是还需要你的三魂七魄维系这具皮囊,我又何必费力为你修复伤势、凝聚神魂以致现在穷鼠啮猫?当年传你《大乐经》终究还是作茧自缚养虎为患!可叹我这淫纹一门传承就此断绝……”
“呵,师父你装得倒是挺像!可你要是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让我放下防备可就太小看人了。”王格必晒笑了一句,“虽然你现在就剩下点残魂,但现在霸占我身躯的只是一缕神念而已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大部分的神魂应该还是藏在后山的什么地方潜身缩首!”
老术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既然知道这里只是老夫的一缕神念,你就不怕我拼着这躯壳不要,自伤自残么?”
王格必的神魂抖动着四肢,又摆出了蹲踞式起跑的姿势:“有那功夫的话,不如考虑现在留下名号?”
老术师吼了一声,低头就要往货架上撞去:“你看老夫敢是不敢?!”
蓝色小人先一步冲进原本的身躯,只一瞬的功夫将就鸠占鹊巢的残魂泯灭。
“啧,还是没有问出名号啊……”王格必懊恼地叹了口气,四下检查一番后才盘膝开始打坐运功,争取让灵矢早点恢复。
三年前在学校后山发现那块残碑,与老术师的残魂对话后王格必就开始修习这《天地阴阳合欢大乐经》。
可自从得知张梓琳是纯阴之体后,老术师就起了夺舍的念头——不,应该说这老鬼一直都存着夺舍的打算,只不过之前没有好的契机而已。
随着《大乐经》功力精进,王格必才发现自己的神魂被动了手脚。
他只好从《大乐经》中寻找解决办法,修成灵矢之后日夜温养才能趁着老术师刚刚夺舍神魂不稳的机会翻盘,实在是胜得险之又险。
老术师的威胁依然存在,刚才只是和他的一缕神念作战就如此吃力,真正面对残魂就不知道这老鬼还留了些什么手段。
现在挟持走张梓琳的魏大勇和黄懋森两人又被老术师绘了纹,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想到这个对自己无限深情的小女友,王格必的心中就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