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事应声退下。
江震将手帕丢回桌面,撑扶着脑袋在想昨日他与谢时舟在手机中的对话。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想知道真相很容易。
但得看他能不能受得住了。
……
从港城到苏城将近飞行了两个多小时。
下飞机后已经暮色四合了。
谢时舟和文樊抵达苏城后便第一时间赶到那年轻小伙的家中,因是头次登门,外拎了两箱水果。
年轻小伙姓吴,全名吴富村,家住在老式小区的居民楼。
居民楼每层有两户,谢时舟按响门铃,没多久,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高个子小伙走了出来。
“您就是谢先生?”吴富村狐疑地问。
谢时舟不失礼节地点头:“我是。”
吴富村这才将防盗门打开,让二人进来:“我爸在房间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谢时舟将水果递给对方:“一点小心意。”
吴富村也没推托,收了下来。
这是一间二居室,吴富村领着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主卧,敲了敲木门:“爸,谢先生他们来了。”
屋内传来一道孱弱沙哑的男声:“让他进来吧。”
吴富村拧开房门,谢时舟先进去,文樊前脚刚动,就被吴富村拦在了门外,他面带歉意道:“抱歉,我爸应该只想和谢先生谈话。”
文樊顿时理解:“哦行,那我在外面坐一会。”
……
卧室内亮着灯,家具陈设也是几年前的旧款式,原木衣柜、床榻、梳妆台等等。
谢时舟放慢了脚步往里走,一道脊背弯曲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那人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膝盖放着一条保暖的毛毯,他似乎在低头回忆着什么。
听到门口这边的动静,中年男人扶着轮椅侧过身,浑浊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小舟?”
熟稔的语气令谢时舟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间,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谢时舟迟疑不定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床尾,他犹豫道:“你是……”
“吴永强。”他停顿两秒,似有怀念地抚着膝盖上的相片,补充道,“我和你爸爸谢忠平,是故交。”
谢时舟一怔,神色写满了犹疑:“您和我父亲……”
吴永强却指了指面前的小板凳,随和道:“你先坐吧,站着也累。”
“好。”谢时舟依他所言。
吴永强这才接着道:“你不记得很正常,那时你年纪也不大,但我却吃过你的满月酒。”
他抬起手,将手中的相片递了过去。
谢时舟在听到吴永强提起“谢忠平”的时候,思绪如一片混沌,停止了运转。
在江宅的这么多年,他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父亲同事又或者同学的消息,就连丧礼吊唁也没几个人来,好像在一夜之间,和他父亲有关的所有人,除了江震和他自己,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自谢时舟记事开始,他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后来他才知道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因为和邻里关系要好,谢忠平又是谢家独苗,是以谢忠平儿时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谢忠平人机灵,村里支教的老师也很喜欢他,他勤奋又刻苦,高考考上了京市的大学。
后来就一直留在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