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修士,神形俱灭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他放下烙铁,换成烧红的铁棍,在陈家小姐恐惧骇然的目光中,捅到她嘴里,深入喉咙。
姜白雨抽出铁棍,随手把人丢下,正要对秦令如法炮制,听到楼玉竹嘶哑的声音,“等等!”
目光正直的青年面露挣扎,最后决然道:“我来吧!”
他的眼底爬起一根根血丝,短短的时间里不晓得经历了怎样的头脑风暴,犹如困兽。
白贤竹不逞多让,抓起烙铁的手柄,决绝道:“师兄,还是我来!”
师兄弟两人仿佛站在命运抉择的岔路,满是豁出去的觉悟。
楼玉竹抓起秦令的衣襟,用力提起,“天冀宗没有错!”
皮肉被烫伤的滋滋声再度响起。
他们毁掉秦令的容貌,毁掉他的声音,做完一切跟如梦初醒似的,丢下烙铁和人,双手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不住的颤抖,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灭宗之痛是化不开的阴影,他们不知道错在哪里,才会招来这样的命运。
明明大家都很好。
两个青年像是第一次睁眼看清世界,打破一直以来遵守的规矩,牙齿都在颤抖,涕泪满面,可灭宗以来的茫然迷惘好似散了。
在此刻心头有种顿悟,啊,原来是这样,就是因为大家太好,才会被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的家伙围剿啊!
姜白雨看着,猛地面色一变,趁着这种状态还没有彻底消退,用匕首划瞎陈家小姐和秦令的眼睛,狠狠踩碎两人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果然冥冥之中维持头脑清明冷静的状态消失不见,所有被压下去的负面情绪涌上来。
直面生死的恐惧,和远超自己的对手交锋,不能犯一点错的压力,以及亲手毁去陈家小姐容貌与喉咙的恶心感,一股脑喷涌,空气里还有尚未消失的蛋白质焦糊味,充斥鼻间。
楼玉竹和白贤竹看到刚才还满脸冷酷眼神波澜不惊的少年低头蹲下来,两手抱住自己,脑袋埋在膝盖里,身体瑟瑟发抖。
楼玉竹:“???”
白贤竹:“???”
过了片刻,他们听见一个声音,闷闷的,十分没出息。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是一个怂包来着……”
第9章
这题超纲,真的非常超纲!
姜白雨全靠陷入危机时刻的神奇状态才把整道题解了,恢复日常状态,后遗症立马涌上来。
颓废,恶心,压力山大。
两个青年抱头痛哭,一个少年在贤者时间里畅游。
过了许久,姜白雨无精打采的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楼玉竹神色黯然,低落沮丧道:“我们正打算去找师叔。”
白贤竹声音病恹恹的,萎靡不振,“师叔常年不在天冀宗,应该没有被卷进去。上次听师父说师叔在瑶州一带,我们一路找过来,低调行事,只是,一直没能打探到师叔的消息。”
一起直面陈家的威慑,一起经历生死威胁,还一起犯过怂,三人之间的气氛突飞猛涨。
姜白雨失魂落魄,“观天阁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虽然原因不同,可结果就是如此,楼玉竹和白贤竹不知道,他们立马狠狠共情了,以为观天阁也遭遇不测。
皇朝崛起的过程中,消失了不知道多少门派和世家,现在依旧不肯臣服的都是在苦苦支撑。
楼玉竹作为师兄,主动提议,“不如道友和我们一起去找师兄吧。”
去掉了小字,以道友称呼,证明姜白雨的份量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是平辈相交。
白贤竹附议,“孤身一人,容易遭遇不测。”
说完,他自己卡壳了一下。
以陈家小姐的遭遇来说,遇到姜白雨是谁倒霉还真不好说,那么大一艘巨舰都被坑的灰飞烟灭,唯二逃出来的幸存者现在沦为彻头彻尾的废物,再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