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根本没有陈麟声。
所有人都这么说。
“而你,你是麦春宙,”医生抽出一张张照片,“这是你的毕业照,这是你的作品。”
麦秋宇眯着眼睛看,发现照片里的设计确实十分熟悉。
他笑了笑,第一次没有否认。
医生点了点头,拿笔记录了些什么。
从那天起,电击治疗结束了。
花园里,麦秋宇穿着青色的病号服,坐在一张圆桌旁画画。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却抓着短小如花生的蜡笔。他被禁止使用任何可以拆解的物品。
一张张白纸散落,上面画满了火柴小人。
一个新来的志愿护工好奇地靠近:“在画什么?”
“人。”
“这是街道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是同一个人。”麦秋宇将蜡笔放回笔盒,在桌上揩了揩指腹的颜色。
微风吹过,一张小纸片掀起,露出反面粗略的红色素描,那是一张侧脸。画纸的另一半,还画着一个孩子的背影。角落的署名落笔轻淡,几道乱飞的红痕。
“这也是你画的吗?”护工惊讶。“他是谁?”
麦秋宇沉默地看着画面,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需要一些反应时间。
护工只当他默认,指着小孩的背影道:“她呢,她叫什么。”
麦秋宇没回答,他将画纸迭了两迭,然后在护工的惊呼中,将揉成团的纸塞进了嘴里。喉结随着吞咽浮动,麦秋宇面无表情。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能帮我拿杯水吗?”
目瞪口呆志愿护工一下子意识到,不管这里的人再有才华,也依旧是个疯子,顿时有些可怜面前的男人,于是真的去替他倒水。
倒水时,路过的同事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看着36号病人吗?
护工说:“那疯子,刚刚吃了一张纸。”
他完全忘了纸上的画。
麦秋宇在纸上胡乱画着道子,不一会儿,白纸就像被蘸了油漆的猫爪抓过一般。谁看也不懂他写了什么。
那好像是个名字,每一道都代表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