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你不开心吗?”
震惊,迷茫,心酸……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心里似乎下起了毛毛雨。
路灯下的人影幢幢,每个人都面色着急,想快速回到自己的避风港。
半晌,陆清安才开口:“傻瓜,我当然开心,我们有家了。”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刚刚只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徐星雨的声音又甜又软,“我跟孩子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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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苍穹之下,风吹林梢,树影婆娑,小道都有了几分孤寂之感。
余长宁眨眼之后,这一次并未如之前直接来到墓地,而是来到山脚下。
凤凰山是崇明市有名的坟场,里面埋藏的死尸巨多,夜晚灯光几近熄灭,只留下几盏照亮。
她走上去好大一截路,脚底板有些酸涩丶生疼。
在自己的墓碑前,余长宁再一次看到了时云礼。
他似乎很早就来了,在余忠武的墓碑前还烧了一些纸钱。
“你怎么跪在这里。”
“阿姨打电话跟我说的。”时云礼道。
是母亲不放心自己,她打电话给了她最相信的人。
“麻烦你了。”余长宁想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每一次回来,似乎都是对时云礼说的是麻烦,还有谢谢。
余长宁走到余忠武的墓碑前,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泪水滑落。
“爸。”她开口。
又一阵风吹过,像是在回应。
余长宁这会儿顾不及其他了,“是我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似乎她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天空都会飘起乌蒙蒙的小雨。
时云礼就这样坐在余长宁附近,陪着她,在四周环顾,确保她的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宁缓缓地开口:“时云礼。”
“在。”
他一直都在的。
不知道白衣使者说的条件是什么,但余长宁一直都做最坏的准备。她即使下一次能回来,还是想把这些话在今天全部说清楚了。
“你知道我是余长宁了吧?”
本来已经做好了痛不欲生的准备,但很奇怪,这一次回来暴露了身份,都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嗯。”时云礼很轻的一个单音节。
余长宁望着他,道:“你别喜欢我了,成吗?”
“求你了,不然我死了,也还是永远活在对你愧疚之中。”
“是我自愿的。”
余长宁声音尖锐:“我不需要你的自愿,你能不能别喜欢我了。”
他没有像刚刚那么很快地回答,反而迟疑了几秒,抛出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有一定的好感,但不喜欢。
她在白衣使者去看来时路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枝末节。
自己生日,是时云礼给自己赠送的星星瓶子,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陆清安;高中时期,时云礼才是点点的父母;还有大学时期,时云礼存了一撂厚厚的往返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