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是属于……
视野前是一片大亮。
待刺眼的白光戛然褪去,一阵浮躁联翩的杂音也如同海啸般地触及到甚尔的耳膜。
唰——!
人头攒动的禅院家武场内,前来观战的族人们的注意力皆然落在了其中的两位主角身上,耳鼓充血的甚尔大口喘息着粗气,心跳如雷中汗水肆意地浸透他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才从瀑布下游出来的一样。
因突破体表极限而竭力赶路的少年感到轻微晕眩,他头重脚轻地站在蜩沸哗然的人群最外围,重新恢复听觉的耳中依稀能听到身前的人正在煞有介事地分析战局。
「和家主过招,式神使果然还是吃亏的那个。」
「分明是她为了闪躲和拉开距离而花费了太多体力,你看——现在又想跑远放风筝。」
「再这样耗下去,今年估计也吹了。」
「……不过总感觉式神被放出来的不多啊。」
「省咒力吧,毕竟才十几岁。」
是处于劣势了么?
甚尔发狠地甩动快要罢工宕机的脑袋,直至眼中有关芽生的轮廓逐渐地真切。
也是就在这顷刻间,周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狼狈又疲惫的芽生因为回避不及,不断滚落汗珠的脸便被乘机而来的禅院虻矢正中靶心。
「——!」
所有人包括混杂在其中的甚尔,都不禁屏住呼吸去关注芽生的后续动作。
「脱兔!」
依仗巨量涌现而出的式神们来遮掩自己的行动轨迹,芽生趁禅院虻矢受到脱兔干扰的片刻,迅速起身快跑到与后者斜对角的位置上。
芽生苦涩地呲牙,「嘶……」
她蹙眉去抚摸才遭重拳直击的鼻梁,尽管在那刹有用咒力进行防御,但还是疼得够呛。
「嗯?」在短促的气音后,芽生忽然低头看到了滩在自己拇指肚上的猩红色鲜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有股液体在顺着人中朝下流淌,然后就见几滴鼻血已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再缓慢地洇开在地——
「……所以说我讨厌挨打啊。」芽生呢喃道。
「该认输了,芽生。」
凭咒术的气势强行震开一众脱兔,禅院虻矢摩拳擦掌地停在原地,而他也游刃有馀地在等待芽生的动向。
「才不要!」
芽生用手背不逊地擦过鼻下的血痕。
随后蓦地站直身体,一改之前严阵以待的戒备架势。
她攥住沾染在指尖上的血液,又毅然决然地将双掌合十,手臂亦如同箭矢般堂堂对准禅院虻矢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