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子婆婆,这身和服还要穿多久?我的手都快举累了。」
「很快了,麻烦您再等等。」
「好——」
这天芽生的禁足得以被正式解禁。
而紧随其后的,是禅院虻矢和某位长老安排在傍晚时进行的「全家总动员」年夜饭。明面上的意思是说如往年那般的一起跨年,实则是要把憋在院子里都快发霉的芽生,正式介绍给嫡流和长老们。
她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鎏金振袖团团包裹,松绿的底色,再搭配上朱红色的内衬与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伦子担心她受凉,还定制了一条雪白的兔绒披肩。
在旁搭手帮忙的雀和鹤彩一直在夸着她好看,连素来寡言的正弦被问到,也闷闷地点了点头赞同了两位小姐妹的审美。
唯有芽生在哀嚎:「里面的保暖内衬好重!」
……
芽生的住所距离吃饭的地方最远,所以也是所有人中到场最慢的那个。
躬身守在幛子门外的侍女不认得芽生,但她们都眼熟伦子,眼见正缓缓走来的领路人是一身藏蓝和服的伦子后,连忙拉开了幛子。
兀然,从和室内窜出的刺眼光亮便晃晕了芽生的双眼。
她站在门口处,也是昏暗与白光的交界线的位置,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挡在眼前,在白花花的灯照中隐约地看到其中已然落座了不少的人。
但芽生只认识禅院虻矢丶禅院扇和禅院竣胜。
所以等她的眼睛适应了光亮,再走进屋里自然地坐在唯一的空位置上后,也仅仅是老老实实地喊了这三个人。
「老爷子好,扇堂叔好,嗯……竣胜叔您也好。」
「……」
在座的诸位面面相觑数秒,鸦雀无声。
直到坐在禅院虻矢最左侧的一个梳大背头的蓦地抚掌
大笑,他洋洋洒洒又不拘小节地仰天大笑好半天,等其他人相继回过神来后,这位大叔就已经开始拉着芽生做自我介绍了。
「我是你堂伯,禅院直毗人。」
「哦,直毗人堂伯好。」
「鄙人乃掌管族中财务要事的禅院新,喊叔叔即可。」
「新叔好。」
「我……」
……
认了一轮的人过后,芽生说得口干舌燥。
眼见终于是最后最后的一位了。
也是一众老头儿丶大叔们当中最年轻的一位黑发少年,脸上有道可怖的疤痕。
绿色的凤眼看向芽生。
「禅院甚一。」
-
等心力交瘁的芽生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她早就累的没有半点放烟花的心思了。
蛋黄似的月亮停滞在黑压压的树梢间,亮度比不上那间和室内的灯光三分,只有朦胧漂浮的云与它相伴,今夜没有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