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轲在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又回来了一趟,这次是为了把猫送回来。
贺昶的烧已经退了,虽然还是有些咳嗽,但是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冯轲问他他只说是感冒,是以祝希来过并且照顾过他的事情,就这样被隐瞒。
但是冯轲还是忍不住和他倒苦水:“你说让我哄她,可我连她人都见不到,我怎么哄?她朋友和我说她另一个朋友发烧了她要去看看,你说那人不会是个男的吧?”
祝希的社交范围和他们几乎是重叠的,很少有他们没见过的人出现。莫名其妙冒出一个陌生人,冯轲理所当然地起疑。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男的就是他眼前的贺昶。
听到这里,贺昶原本在翻阅资料的手顿了顿。
冯轲炯炯的目光在等待他的回复,贺昶知道冯轲是想得到一个否定答案,或者一些可靠信息。
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捏造一点让人心痒的谎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到。
“或许是吧。”贺昶模棱两可地答。
冯轲反应很大:“她喜欢上别人了?!”
“关你什么事。”他嘲讽着,心里却也因为这个可能性而感到淡淡的欢愉,“你对她这么冷漠,她喜欢上别人不是很正常?”
“我哪里冷漠了?”
贺昶不说话。他没有义务给情敌提供任何思想觉悟。
冯轲倒进沙发里,果然如他所料般自暴自弃。
这其实也是一种好的结果,如果冯轲能够主动放弃,以祝希的性格势必不会再纠缠。在她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目标之前,贺昶捷足登先的几率或许会变大。
可是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很快打破了贺昶的幻想。
“喂?”
只见冯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膝盖都险些磕到茶几,足以见得那人的重要,以及出现的难得。
聪明如贺昶,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呢?
他的笔尖往下压,沁出来的油墨很快渗透纸张,晕开一大片黑色。
不知道电话那头和冯轲说了什么,他开始着急地套衣服,不到半分钟便整理好了着装,旋风一样去到了门前。
“我有事,先走了。”
他和贺昶道别,他关上门的那个瞬间,贺昶面前的纸张被他狠狠划出一道裂痕,像地壳运动下爆裂的山峦,陷下深深的沟壑。
贺昶猝然松了手,笔被弹下桌面。
他颓废地瘫入椅背,脸上再无半点生气。
*
应鹊告诉祝希,昨天她走了没多久,来了一个给她送花的男孩子。
“送花?”
如果不是她仔细描述了那个人的长相、身材、语气,祝希还想不到是冯轲。
难怪贺昶昨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冯轲,想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害怕他们错过。
如果祝希知道冯轲昨晚是抱着和她和好的心思来的,她或许愿意将自己的耐心延长一点。
但是前提是她并不知道,冯轲也没有给她透露任何信号——所以这件事情怪不了她,更怪不了贺昶。
要怪只能怪他不主动。或者说,不够主动。
中午祝希便去了清吧一趟,兔子正在换招牌。
这地方以前是个西餐厅,取的英文名。当时开业仓促,就凑合着用了。不过他们私底下还是商榷了很久要取个什么名字,还问过祝希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当时她就坐在一楼露天的折椅里,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落幕的天际,被烧成金色的天空浮出橙黄的光芒,随口道,不如叫暮色。
那群大老爷们嫌不够洋气,但还是为了显得尊重她而写了下来,争来争去都还是在争自己取的名字。
后来只能投票决定。
每个人几乎都投自己,只有说自己没什么文采遂没有参与取名的贺昶,把票投给了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