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当家神色微变,眉头皱起,状似不满。
温仪君心里暗骂几声,又垂下头眨眨眼,努力酝酿了几分泪意,抬眸如幽似怨地看向他,“我既已嫁与大当家,便是大当家的人了。都说夫妻同心,大当家却连是为何相逢都不肯告知于我。”
“妾只是不想嫁人嫁得如此不明不白……”温仪君见大当家的神态已经有几分动摇,咬了咬后牙,换成娇柔婉转的音色,向对方撒娇道:“夫君……”
胡大当家酒色上头,见其柔顺姿态,又觉得人都在自己手里,也逃不出黑虎寨,想来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无关紧要,略一思忖,哼笑一声,“那我告诉你,确实不是偶然,有人要你性命,委托我兄弟等人在你回城路上送你上路。”
说着,人也一边向温仪君靠过去,伸手握住柔荑细细把玩,“若非我不舍得你这般美人就如此命丧黄泉,留你一命,此时怕你已经见到阎王了。”
果然!
温仪君心中恶心得在作呕,面上却做出一副对胡大当家感激涕零的模样,“果真如此?还好,真是菩萨保佑,让妾身遇到了大当家!”
说着还一边抬手假装拭泪,一边又继续试探道:“只是不知这欲取妾性命的究竟是何人?”
胡大当家却不再透露,只一心半拥着温仪君向床榻走去,“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还是先好好来与为夫共度这洞房花烛夜罢!”
说完就去解温仪君身上的嫁衣。
不待温仪君反应,就已经被男人按倒在床上,挣扎间衣衫半褪,露出半边肩膀与胳膊。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温仪君惊惧不已,没想到他动作如此直接,交杯酒等环节一应跳过,她尚未做好心里准备。
温仪君身体微微颤抖,情急之下,右手摸索着将之前藏于袖中的铁钉攥在手里,就想要刺向土匪,霎那间却突然犹豫——
如今知这背后还有幕后主使,她自知羸弱,若能一击致命也就罢了,虽是逃不出这山寨,起码也能让他偿命;但若一招不得,反而激怒了这土匪头子,定是难逃一死。自己本不怕死,却不愿遂了那罪魁祸首心意!
但莫非真要她委身于这贼人,待日后再寻机去追得真凶吗?
感受到男人半伏在她身上,嘴已经贴上自己面颊,温仪君双眼泛红,指尖死死掐入掌心,手中的铁钉不自觉缓缓从袖中拿出,心中正天人交战之际,突然感受到似是有一道从利器上折射过的光闪过,温仪君抬头向屋顶上看去。
房梁上竟然隐藏着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里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藏了个人?
温仪君呼吸一滞,差点叫出声,又猛地逼自己收回。
此刻,少年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薄唇紧抿,神色冷漠,既未因见此香艳景色而半分情动,也未有藏于房梁的紧张无措,看着他们两人如同是在看两个死物,手中紧握着的利剑本正欲出鞘,却见温仪君看过来,动作稍作一顿。
见少年狩猎般的姿态和手中将出未出的剑,温仪君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目的——定是这些匪徒平时作恶多端,来找他们寻仇的人。
而此少年能悄无声息混入寨中并躲藏到贼首寝居的房梁之上,必然身手不凡,若他愿施以援手,自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温仪君眼中砰地燃起生的希望,即使这个少年气质冷若如拒人千里之外的独狼一般,她也依然满眼含泪,拼命用眼神向少年乞求着他能出手相助。
而此时,正亲吻着她赤裸在外的肌肤的胡大当家发现了她有些异样。
“分心什么呢?”说着就要起身来。
温仪君担心他发现梁上的少年,来不及做他想,只能主动扑上去抱住男人。
胡大当家感受到她的主动,脑子顿时更加兴奋,再不做其他思考,伸手就欲扒下温仪君剩下的半身嫁衣。
温仪君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