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辜雪摆摆手:“不用了,鲁大哥,我就是来问你一些事,但是也不能空手来,就带了些东西。”
小孩子一看见她手里那些精致的糖,口水直流,被鲁捕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直骂他没出息,给人踢哭了,他娘出来哄了哄就把儿子抱进了屋内。
尤辜雪给他倒好了酒,又摆上了买的烤鸭和下酒的花生米,道:“来,鲁大哥,今天一天辛苦了,喝。”
鲁捕快看着她备的下酒菜,倒是很符合他的胃口,不免有些好奇眼前的姑娘,看似是世家嫡女,可是这浑身上下却没有那种娇气劲,在府衙的时候,她那股子办案的精神,废寝忘食的。
“哪有姑娘您辛苦。”鲁捕快仰头闷了一口酒后,才缓缓道,“姑娘找我鲁三平,是有什么事?直说吧。”
“鲁大哥爽快人!”她说话也不喜欢这些弯弯绕,也就直接的开门见山,“我先前在刑部的时候,遇见了刑部的员外郎吴大人,大哥你也知道我在考核期间,有些人情世故,也想了解一下,所以就想问问,大哥对于吴大人应当是清楚的吧?”
说到吴拙言,鲁三平的脸色也是一顿,眼神里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咽下了口中的酒,略微晦涩的笑了一下。
“姑娘从哪里知道我清楚他的事?”
寒夜凉风习习,也有些刺骨,尤辜雪身着一件红色的袄子,边缘镶着白色的狐毛,乌黑的发丝垂下,衬的整个人虽乖巧,可那双眼眸却格外的清透。
“大哥,我在府衙这些天,为了这个阳月女案,可是把卷宗都看的差不多了,五年前的府衙卷宗里有记录,您当时还是贺县的捕快班头,而吴拙言吴大人,则是贺县的县令。”
看来,这姑娘在府衙的这些天,已经把能看的都看了一遍,难怪今日会提酒上门来,敢情是有备而来。
尤辜雪举杯和他碰了一下:“鲁大哥升职够快的,从县捕快班头到了府衙捕快,而吴大人也升职了,好巧,你们在同一天哎。”
此话一出,鲁三平的脸色瞬间煞白,看着月光下和他一起喝酒的女子,在这寒冷的夜里,开始手心出汗,他起身关上了院门,颀长的身影投在尤辜雪的背上,他的手开始找寻着腰间的匕首。
“这么说,姑娘也查到了当年的贺家案了?”
“嗯。”尤辜雪也不作隐瞒,又扔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自然,我的考核卷宗比较难,那几天没有进展,就随便抽了个府衙卷宗来看看,谁知道,这就看到了贺家的案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鲁三平将其在手上转了转,而后恶狠狠的抵住她的脖子。
“姑娘,有些缘分,还是不要的好。”
脖子间传来的刺痛感,促使尤辜雪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来这揭穿你的冤假错案,会赤手空拳吗?”
话音刚落,鲁三平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手中的匕首陡然掉落,整个人跌倒在尤辜雪的脚边,纵使粗重的鼻息吹起地上的灰尘,也动不了分毫,只是能说话而已。
鲁三平也不敢大声的呼唤,生怕让屋子里的母子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喝:“你不是也喝了?你为何没事?”
尤辜雪低头灿然一笑:“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鲁三平气结,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她。
这蒙汗药是她从林绾绾那里要过来的,所以一早就已经吃过了解药,不然,也不敢上门挑衅。
“姑娘也没有证据吧?否则,今日就合该带着府衙的人来抓我入狱了!”
尤辜雪摸了一把脖子间的血液,流的不多,没有她当时在床上割腕时流的多,也没有那个疼。
“贺家在当时是贺县的首富,虽然家财万贯却无法得到仕途,为此和九大世家之一的叔家进行了一场官职的交换,可惜,贺家砸给叔家的钱不计其数,也依旧得不到一个入仕的机会。”
各个时代都有阶级划分,只是在这个古代很明显,士农工商,商人的子女,不具有科考的资格,所以再有钱,也无法实现阶层跨越。
“买卖官职是重罪,贺家便想将这件事告发,惹怒了叔家才被灭的门。”尤辜雪将自己的这些天顺道推理出来的案件过程,全部说给鲁三平,她蹲下身,“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我尤家有能力将这件事重新启封,再度调查,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