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匆忙,香囊丢了。”
过来老半天,他才悠悠睁眼,见卫昭一张脸垮下去,不经意般开口道:“你又不带在身上,作什么再问我要?”
“谁说我没带在身上了?”
卫昭柳眉倒竖:“不是练剑就是进秘境试炼,那般好看的香囊万一丢了怎么办?”
谁知道自己没弄丢,却丢在江恕之这厮手里。
“你很喜欢?”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还张嘴问你,卫昭愤愤,咽下这句。她反驳时情绪过于激动,一起身碰了头。
“哎哟!”
“怎么了昭姐姐?可是马儿跑得太快,磕到头了?”
虞秀和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碰到的,卫昭道:“不是,忽然想起来件小事儿。阿和你继续就行。”
“什么东西?”
“活血化瘀之药,”江恕之笑吟吟看着她,“方才那么实地碰了一下,如果你想这几天头顶着大包,也可以不用。”
“方才我不应怀疑你。”说着,江恕之又将那小巧的金属圆盒往前送了送。
江恕之没来由地一反常态,盯得卫昭发毛,她接过那药,心下也觉得不好意思。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了。”卫昭揭开盖子,清苦霸道的气息直蹿进鼻腔里。
红棕色膏体润而不油,卫昭用指尖挖下来一块。
额头火辣辣地疼,已经鼓起来一个栗子大小的包。卫昭把药膏轻轻点在包上,转圈揉开。
药似乎起了作用,额头的疼痛减轻不少。
“难怪你嘴这么毒还能安然无事呢,原来是本事过硬。这药真管用。”卫昭心下别扭,出口的话也打岔走弯路。
江恕之破天荒地没有跟呛她,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眼下乌青淡淡,嘴角上扬。
困意似乎会传染,卫昭也闭上眼,稀里糊涂地在颠簸的马车上睡过去了。
呼吸声轻而绵长,微不可闻。
江恕之睁开眼,马车摇摇,光线由他这端漏进来,洒在卫昭身上。连光也偏爱她,只照亮脖颈下端,让她安然入睡。
江恕之眸色深深,看了她许久,忽然抬手覆上心口。
心脏跳得太快,想是今日忘了吃药。
他摇摇头,拿出白瓷瓶倒出几粒小药丸,不嫌苦涩,一粒粒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近日做梦的频率太高了。
卫昭想。
卫昭在梦里迷路了。
桃林茫茫,在卫昭眼里,前后左右的树长得都很像,往哪边走似乎都一样。
卫昭索性飞身上树,枕臂躺在树干上。
“恩人?你快些,再磨磨蹭蹭恩人一会儿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