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裹着塞外的风,呼啸着拍打在边陲小镇粗糙的土墙上。镇子不大,却异常喧闹,各色人等混杂,叫卖声、马嘶声、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透着一股野蛮生长的活力。
沈无咎扶着李墨阳,缓步走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她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背上用布裹着长枪。
李墨阳脸色带些苍白,嘴唇干裂,他微微靠在沈无咎身上,气息有些不稳,但那双清亮的眸子却依旧转动着,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咳咳……”他低低咳嗽了两声,声音很轻。
“快到了。”沈无咎声音不高。
李墨阳虚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她的脚步。
忽然,前方一阵更加喧闹的声浪传来,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锐响和人群的惊呼。
“看来,这回的彩头零柴胡芯要被南姐拿下了!”
“南姐真是天下无敌啊!”
两人对视一眼,沈无咎扶着李墨阳,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挤开围观的人群,眼前豁然开朗。镇子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上面铺着厚厚的黄土,边缘插着几面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擂台一侧,竖着一块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比武夺魁!
灵柴胡芯!
沈无咎的瞳孔骤然一缩。
李墨阳显然也看到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看向擂台之上。
此刻,擂台上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女人。她穿一身短打,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狰狞的伤疤,手里拎着一把比寻常刀斧还要沉重的巨型狼牙棒。她的脚下,躺着一个口吐鲜血、筋骨断裂的汉子,显然是刚被她击败的对手。
“还有谁?!”女人声如洪钟,环视台下,眼神凶悍,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这点本事,也敢上来丢人现眼?这灵柴胡芯,看来是老娘的囊中之物了!”
台下鸦雀无声,许多原本跃跃欲试的江湖汉子都缩了缩脖子。这女人的实力太强了,出手狠辣无比,前面几个上台的,非死即残,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
“这女人……好强的横练功夫。”李墨阳低声说道,“而且下手……太狠。”
沈无咎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眼神平静。
“哼,一群废物!”台上的女人见无人应战,更加嚣张,唾了一口,“既然没人敢上,那这宝贝……”
“我来。”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沈无咎分开人群,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擂台。她身形相较于那个壮硕的女人,显得有些单薄,背上的长枪裹在布里,看不出深浅。
“哟?来了个小娘皮?”台上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沈无咎,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残忍,“怎么?细皮嫩肉的,也想来尝尝老娘狼牙棒的滋味?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娘这棒子下去,可不分男女!”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夹杂着一些担忧和不忍的议论。
“这姑娘疯了吧?上去送死啊?”
“可惜了,长得还挺标致……”
“那婆娘可是‘塞外母夜叉’,死在她手里的好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沈无咎走上擂台,站定,平静地看着那个被称为“母夜叉”的女人。
“废话少说,”沈无咎淡淡开口,“出手吧。”
“找死!”母夜叉狞笑一声,不再废话,抡起那沉重的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沈无咎当头砸下!
这一棒势大力沉,破空声呼啸而来!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沈无咎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就在狼牙棒即将及顶的刹那,她动了!
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侧身避开,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在那粗壮的棒身上轻轻一点!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但母夜叉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从棒身传来,手臂一麻,那沉重的狼牙棒竟然拿捏不住,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擂台的另一边,地面都震颤了一下!
母夜叉脸色剧变,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无咎已经欺身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