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现在算是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闹腾,但很聪慧。我看着三小姐从那么小”说着她忍不住上下比划,
“长到这么大,来庄子上不仅夫人、将军担心,就连大小姐和二少爷也私下嘱咐多看着小姐些,别叫她吃了苦受了欺负。
原以为她不喜这里,可那一进院子她从来没喊过破,原以为她不过就是玩玩,连夫人最初也是这个打算。”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笑,“没想到今天最先拿主意的是小姐,还敢和那些有弯弯肠子的管事们斗智斗勇,不仅如此,她是真的在为庄子着想,让庄子盈利,不多但全是她的真心。我们三小姐啊,长大了啊!”
她泪珠子掉下来,又想到姚淮序还在一旁,不好意思道,“让苏小姐看了笑话,老婆子上了年岁眼泪倒跟着也多了起来。”
姚淮序笑笑,抬头看向果园林子里的桃树。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果园的桃树也落了花,既然如此,她就不计较乔杳杳让他睡地铺的事情了,那他也就原谅她吧。
乔杳杳问,“你有什么对不起乔家的?乔家不缺你这一个人。”
吴管事沮丧起来,“我知道三小姐说的都是气话,我也实在是不争气。
李管事和王管事时不时贪图庄上银钱我明知却不阻止,刘氏夫妇确实给春娘许配了人家,还是我做媒婆,春娘并无不愿,她的死也有蹊跷。但我一来无权,不敢与李管事抗衡,二来我也无势,胆小不敢主动招惹是非。”
乔杳杳质问道,“你说你不敢,可这么多年他们就没逼着你同污吗?就不怕你告密吗?你们之前难道真的没勾搭吗?刚刚庄子上那么多人都在,为什么没人反驳刘氏夫妇说春娘是因为婚事想不开?”
“果园小我也胆小,他们瞧不上果园也瞧不上我,一直没把我当回事,有没有我都一样,他们也不怕主家发觉,只是蝇头小利想主家不大计较。春娘的婚事刚刚说定,所以庄上佃户几乎都不知道。”
“吴管事,那你管着的佃户跟着你受累,受李管事他们压迫,你不悔恨吗?悔恨有这样贪财、好利、仗势欺人的人是你们的主管事?”
吴管事颤颤巍巍道,“我……不敢……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够养活我一家子和我手下佃户就可以了。况且李管事和王管事只是贪财不曾欺压佃户。”
“那你说李管事和吴管事贪污银钱可有证据?”
“……没有……”
……乔杳杳从院子里出来已经是一柱香以后,出来时面色不悦,眉头紧促,“李嬷嬷,咱们去刘家一趟,亲自去‘问’春娘。”
李嬷嬷惊恐,“小姐,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合适……”
乔杳杳停下脚步,回头看李嬷嬷,声音平稳道,
“我先是乔家儿女,才是姑娘,我先是我,才是女儿家。嬷嬷,怎么今日糊涂起来了?”
李嬷嬷心头一震,这可是他们府上的小霸王,北郡没有几个人能拘得住的野鸟,乔将军没把姑娘们束在家里,大小姐扎在军营,三小姐如今更是庄上的主家,
是了,她家小姐不是寻常闺阁小姐,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今儿个倒糊涂了。
往常沉月路上也活泼,今日却像霜打的茄子蔫巴极了,李嬷嬷看着乔杳杳,乔杳杳却在走神,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措不及防抬头和姚淮序对视上,乔杳杳嘴角上扬,略显轻快,还有心思和他逗趣儿道,
“阿序姐姐,今日午膳怕是吃不上了,我叫李嬷嬷晚上给你做四喜丸子呀,李嬷嬷手艺一绝,平常人吃不到呢。”
沉月想象到丸子汁在嘴里爆开,疯狂点头,乔杳杳伸手点她脑门,“你呀。”
李嬷嬷也笑,气愤活跃起来,姚淮序跟着心情也好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