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烛盏走到姚淮序身旁,抬头看他,用端烛盏的那只手手腕环住那人脖子将他压至眼前,她讨厌这样仰视一个“坏人”。
姚淮序没有半分挣扎顺着力道弯腰与她平视,两人气息交杂。
阴沟里翻船翻到乔杳杳身上了。
措不及防她另一只手猛然抽出后腰别着的刀架在姚淮序脖子上,烛火将蜡燃融,滴在姚淮序皮肤上形成蜡滴,周围皮肤被烫红。
姚淮序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眸一动不动,里面只有乔杳杳。
面无表情的精致小脸现在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温怒,她在生气什么?生气自己有事情瞒着她吗?
又掉下来一滴,乔杳杳干脆将灯盏吹灭随手挂在旁边架上,手推姚淮序让他坐在窗柩边沿,虎口掐着他的脖子,手里的刀慢慢下移,尖口对准胸膛。
月光钻过窗纸,将乔杳杳的影子映在姚淮序身上。
她低声,半威胁半哄骗道,“姐姐,小心我杀了你。”
刀尖微微用力用力陷在肉里,再深几分就会见血。
他总觉得心脏会自己跳破胸膛一头扎在乔杳杳的刀上。
故作镇定抬眸看向乔杳杳,乔杳杳带着恼怒质问她,“我父亲问过你要不要复仇,也说可以帮你,是你自己拒绝的,现在又是个什么意思?”
姚淮序偏头不答,乔杳杳凑近伸手将她下巴掰正,蹙眉心烦道,“苏清序,你有毛病啊!”
姚淮序气笑,他抬手推乔杳杳,乔杳杳拍开她的手,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少女神色坚定,黑白渭泾分明,姚淮序张张不开口,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感顿生。
乔杳杳低头自嘲的笑,收回刀,上手扒开他的衣领从中掏出玉坠,紫玉的那块儿,姚淮序伸手捂领口却没她动作快。
她把紫玉握在手上掀开窗子一抛,“苏清序,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说完她就走,利索干脆,也不管姚淮序后面会不会翻书房,会不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程伯带人在院外候着,见自家小姐出来上前相迎,“小姐。”
乔杳杳眼眶泛红,随意问道,“父亲说什么。”
程伯顿一瞬,“将军说,请苏小姐自便。”
姚淮序站在窗边听得一清二楚,今晚,也不知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
之后他还住在乔府,乔府上下下人待她如常,除了程伯和几个护卫都不知情,乔万屹从头到尾没再露面,好似昨晚都是一场梦。
沉月给乔杳杳梳洗,在一旁提醒道,“小姐,二公子今日去了学堂。”
乔杳杳打着哈欠困成一团,喃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沉月提醒,“夫人问你什么时候也去学堂,学堂的先生派人来催过几次。”
“不不不……你说什么?学堂的先生派人来催?大早上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乔杳杳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学堂里的先生最是烦她,怎么还会派人来催?
“从先生没教过像小姐这般不服管的姑娘,之前跟将军保证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乔杳杳想起这事了,从先生是她的教书先生,虽然也有别的老师,但她个人是归从先生管的,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她太闹腾了,书院没有哪个女儿家同她一样爬树、翻墙、和男同窗打架,真的,很不省心。
从山蒲没见过这么闹腾的女学生,当机立断揽入自己门下,若是教乖顺了他可太有成就感了,他这人就爱钻牛角尖,拦一些别人不爱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