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无碍,喝了些酒罢了,回府。”
接着快速登上马车,将车帘遮的严严实实。
留下富贵在车外小声嘀咕:“公子不是千杯不醉吗,今日这是喝了多少,脸都红了。”
直到马车逐渐驶离街口,楼上探头张望的白妙可才将窗户砰的关紧,她已经换回了自己来时穿的那套男装,正在跟春杏抱怨陆瑜有多冒昧。
春杏真诚的发出疑问:“他是故意将酒水泼在小姐身上的吗?看着风流倜傥的公子没想到这么下作。”
白妙可心虚的摸了摸头,小声道:“也没有吧。”
春杏没有听清她的嘀咕,拿着白妙可披着回来的那件外袍继续问:“小姐,那这件衣服怎么办?”
白妙可看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袍突然觉得陆瑜的身量真是高啊,自己在女子中已经算是高挑了,穿着他的袍子还是拖在地上一截,她盯着弄脏了些许的下摆,皱了皱眉说:“拿回去洗一下吧。”
春杏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还要留着那位流氓的衣服,却是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是。
二人收拾妥当就启程回家。
纵使经历不太美好,好歹今日有些收获,虽然不清楚陆瑜跟康王的交易是什么,但是听康王的语气是知道些什么。
康王的母妃当年是齐贵妃,在后宫中也是深得先帝宠爱,其外族齐家也是百年世家名门望族,而且康王是先帝的第一位皇子,作为长子,一出生便备受先帝喜爱。
后来他也成了皇子中的佼佼者,无论是从长子身份还是外族助力来看,康王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不知经过了多少明争暗斗,皇位最后还是落到了小他三岁的太子身上。
新帝登基以后,没有给康王赏赐封地,而是打着兄友弟恭的名号将他留在京城,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个闲散王爷。
白妙可在心里想,也许康王并不真的是一个色鬼草包,只是夺嫡失败必须收敛锋芒才不会被忌惮。
回家的路上,她就有了个粗暴的计划,就是等康王把当年的事情写下来准备交给陆瑜的时候截胡,这样自己可以最快得到消息,也不必再欠陆瑜的人情,两全其美。
想好计划,少女早就将白天的烦心事抛到脑后了,几乎是倒头就睡。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的陆瑜可就没有这么心大了。
黑暗中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床帐难以入眠,一闭眼仿佛又看到了那雪白的沟壑中流下水珠。
他轻按自己的额角,想将这种画面赶出自己的脑海。
陆瑜从小熟读圣贤书,自认为抛去朝政上那些必须的手段不看,他也称得上是克己复礼的端庄君子,有些懊悔今日怎会如此逾矩。
他思考着自己为何不直接戳穿她,而是想要逗逗她。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他感觉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一时摸不到头绪。
总之今日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他便决定收到康王传来的消息就主动递送给她,算是赔礼道歉。
月亮高挂枝头的时候陆瑜总算入睡,却在梦里又见到了今天的少女。
她还穿着今日的那身衣服,只是那薄如蝉翼的披帛却不知所踪。
陆瑜拿着一方锦帕替她擦着身上的酒水,触之所及皆是柔软。少女双颊粉嫩,含羞带怯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对自己诉说着欲语还休。
他终于克制不住一般俯身下去,少女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眼尾的一颗小痣愈发灵动,他将炙热的唇落在上面,平静的湖面上荡起涟漪,一同浮浮沉沉。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