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秋意悄悄爬上翠绿的枝叶,留下金黄的印记,大雁南飞,弹指间就到了冬月,冲毁的房屋崭新如初,开垦好的良田也种上了新的希望。
张挽按例巡视,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满红绸,驱散因为洪水带来的晦气。
路过转角,小儿拿着风车,嬉戏打闹,傻乎乎撞了个满怀,看得她乐弯了腰。
“真好啊,这才是幸福生活。”
陈叔陵跟在一旁,瞧着和乐之景亦是欣慰地笑了,“是啊,”说着,他转眸看向张挽,“对了,那个朱时查过了,太子的人。”
张挽点头,程太守死后,他们暗暗查访,发现凶手竟是朱时。
可朱时若是太子的人,那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联想到赈灾前太子来访,张挽眉头微皱,只怕那时,太子就对程太守起了杀心,朱时为帮太子擦干净屁股索性了结了他,以绝后患;而另一方面,杀了程太守,也可为赈灾扫除障碍,帮陈胤挣功铺路,一举两得。
张挽轻叹口气,以她现在的能力,无法让太子获罪。
况且陈叔宝怎么说也算自己姑父,看在姑姑和陈深的面子上,她不想再追究,反正程太守已死,也算一个交待。
“算了,这样已是很好。”
张挽长叹一口气,突然瞥见什么,她往小摊贩那边走去。
小摊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杂货,她一眼便瞧中一个木扳指,小老虎的形状,滑稽可爱。
“老板,多少钱?”
商贩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用钱,送给大人了。”
“说什么胡话。”张挽笑着丢下几枚铜钱。
陈叔陵侧目,张挽一路上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送人?”
“是啊。”张挽甜甜一笑,可下一刻突然惊觉,她笑这么甜做什么!
陈叔陵似乎捕捉到什么,挑眉揶揄道,“张大人有心上人了?”
张挽顿住,以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差不多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看,她对任飞的感情绝不简单。
见到会开心,分离会想念,她想把看到的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他。
寻阳的鱼脍,若有他一起分享,或许会更加鲜美;
江边的落日,若有他陪着,也许会更加绚烂;
此刻,她疯狂地想跑回去见他。
寒风袭来,张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她从思绪中抽回神。
任飞是她兄弟啊,她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张挽用力摇头,想把脑中乱七八糟地想法晃出去,突然,眼角余光不知扫到什么,她惊讶地张大嘴巴。
前方首饰铺前,男子将一朵簪花别在女子发间,笑得春风荡漾;而女子鹅颈低垂,小意羞怯。
“赵广智挖我墙角,他这是在给本官戴绿帽子吗?”
陈叔陵瞧见前方正在约会的赵广智和阿月,悻悻摸了摸鼻子。
其实救治伤民时,他就发现二人之间的情谊,可摸不准阿月到底是侍女还是妾室,所以没告诉张挽,怕惹口舌是非。
“所以,阿月到底是不是你的。。。。。。”陈叔陵欲言又止。
张挽翻了个白眼,嘻嘻一笑,“我该准备嫁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