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于热情，一觉醒来，不知是鬼魂刺激了他的脑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两条手臂伸到座椅旁边，半个身体都探了过来，说话时，嘴巴离她耳朵又近，湿热气息尽数喷洒在上面。
姜犹不太适应，脑袋往车门那边躲了躲，手指抵在他肩膀上：「我不耳背，你别靠这么近。」
刘老么并非多帅的长相，顶多皮肤生得白，看起来十分清秀干净。在被她躲开时，眼帘低垂，失落可怜地瞅了她一眼，声音弱弱。
「你嫌弃我啊？」
窗外光线暗，车里也没有开灯。落在他面容上的是一道阴影，若是姜犹转头，能看到男生纯黑瞳仁占据了整个眼眶，竖立的瞳孔泛着森然丶阴鸷，不似活人的诡异切割感。
此刻那双眼里被委屈填满，声音都变了调。
姜犹：「？」
在关键时候，姜犹无暇思考他话中的歧义，而是直截了当地说：
「待会儿我希望你能够……」
因为不想被车里其他人听到，姜犹压低了声线，靠近伸过来的脑袋，在他耳边说了她的计划。
「听懂了吗？」末了又加了句。
「…………」
久久没得到回应，姜犹一抬眼，看见他神色呆滞，眼皮不眨，像座雕塑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刘星星？」她唤了声他的名字，看他依旧未动，正打算抬手把他拍醒。男生恍然回过神，机械般点了点脑袋。
阴影下，他的耳朵红得滴血。
点完头，刘老么缩回了脑袋，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嘴巴抿了抿，气息加重。
「说话我能听见，你别靠那么近。」
姜犹满头问号。
不是他先靠过来吗？况且她要说的事只能他们两人知道，只能附在他耳边告诉。
眼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需要避免的死劫。
她哄小孩一般无二的语气，轻声细语地说：「那你待会按我说的做。」
刘老么坐回座椅上，皮椅老旧边缘破开小口，低头可见廉价塑料皮下的是黄棉。车里气味混杂在一块儿，又是阴雨天，味道更冲更难闻。
他神经质地抠动着里面的黄棉，正常人的指甲是白色的，在血肉的衬托下，呈现肉色。然而男生此时的手指甲是灰青色，剪得时髦的头发耷拉了下来，垂盖遮住了眼，看上去阴郁又难以接近。
手指动作未动，眼睛却直直落在前右座姜犹侧脸上。
[呜…嫉妒……阿犹温柔……不对我……]
犹如深渊里传来的声音飘散在细细密密的雨中。
第137章
灵异：成为恶鬼的妻子（10）
……
驾车的司机明明没开空调，依然感到一股寒意往他后颈里钻。他空出一只手从坐垫下拿了条围巾套在脖子上，但冷意并没有减少半分。
若不是搭乘了一车子有钱人，他非要开空调暖暖身体。如今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