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却等出这样一句话,仿佛被当成了空气。晏沉这散漫的态度无疑激怒了其他人,一仙君当即怒斥:「血河,你少装聋作哑,若是不应便带人滚!」
晏沉浑不在意,只是笑着看谢濯玉等他评价。
谢濯玉咽了葡萄,抿着唇与他对视,下颔微微绷紧。
「甜不甜啊,」晏沉只是笑,仿佛眼下谢濯玉喜不喜欢葡萄这事比什么都大,「没吃出味我就再给你剥一个。」
谢濯玉心说这人是知道怎么气人的,无奈地笑了一下后点了头:「甜,但你还是晚点再剥吧。」
不然真又要打起来了,他想。
晏沉撑着身坐起来,微微撩起面纱飞快地亲了他一口:「嗯,是甜的。」
「血河!」一道愤怒的灵音清晰传了过来,「别太过分!」
一道灵光射。了过来,在咫尺的地方散为光点,没有捍动半分晏沉设下的屏障上。
晏沉微微敛了笑,懒洋洋地抬眼瞥了瞥灵音的方向,神识探了一下。
又是仙界,虚伪的仙人。
他转过脸看谢濯玉,声音仍然轻柔,脸上的笑却已经敛了干净:「有些家伙这脸是一点也不要啊,你说是不是?」
谢濯玉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个都烦人得很,干脆都杀了吧。」他勾了勾唇角,笑得无比恶劣,说这话时的语气有几分认真,仿佛谢濯玉只要点一下头他就会出手。
他的音量不高,然而能居空塔的哪有实力弱的,又是全神贯注盯着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皆变了脸色,当即戒备起来担心他突然发难。
谢濯玉歪头思索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
「小玉,你是可怜他们,」晏沉笑容未变,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凑得很近盯着他的眼睛,「还是不要与我站一边?」
「阿沉,一口吃不成胖子,」谢濯玉握着他的手腕挪开他的手指,凑过去隔着面纱亲了亲他的嘴唇,「他们又不要脸皮的,危难当头肯定会联手的。」
晏沉豁然笑了出来,搂紧谢濯玉把脸埋到他的肩上,笑得直吸气:「我方才说胡话了,小玉自然是与我一边的……啧,你再唤我一声,像方才那样。」
「阿沉。」谢濯玉应声。
晏沉被这一声唤哄得浑身舒坦,捧着他的脸亲他的泪痣,被轻轻推了推后才像是想起了还有人发难。
「实力弱被打死不是天经地义,怎么也值得拿出来狗吠?」晏沉似是真切地感到困惑,问这话的语气真有几分虚心请教的意思。
只是那话却是不客气地骂了所有人。
「你!」
「魔尊殿下说得有理,」一个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但这是所有人商议出来的要求,不得致对手死亡。当然,其他各族对魔族同样也是此理。」
「你若不答应,便领人退赛!」
晏沉转身望向外面,笑容扩大了几分,但怎么瞧都阴鸷无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打不过不想死就认输啊,这么简单的话难不成还要我一魔头来教啊?还是说,正道『天才』们的脑子和嘴巴都是摆设,干长了好看的?」
「不认输自然不会停手啊,」他说着哂笑了一下,「我们魔族都头脑简单蠢得很,分不出对手是真伤还是对手藏拙等着反击,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到最后一刻的。」
一众人气得脸色发青,有一妖族长老性子暴躁,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晏沉闻声扫了过去,眼中浮起杀意:「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你有意见?豹子啊,怪不得胆子这么肥。」
长老身侧的另一人捕捉到那点杀意当即捏了把汗,连忙拽了拽自家长老的袖子,将人扯着坐下。
僵持过后,一众人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受了这气,以各自的传讯手段通知参赛天骄,对上魔族以保命为上,情况不对及时认输,少争那一分。
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被重伤,有人认输晚了些许便丢了命。
幸而也非所有人都是绣花枕头,魔族也有伤亡,总算挽回了点脸。
往届盛典虽也残酷,结仇的势力对上后也会出现天骄陨落,但这一届的死伤却远超之前。
以至于到后来,一众修士都觉得空气都带着散不去的血味,有些平日养尊处优或心性不太坚定的更是噩梦连连。
赢者可得对方所携秘宝,晏沉的人赢了满盆钵,但那株万年百脉草却到最后一日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