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的被团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声音,显然谢濯玉羞得恼了不想理他。
但晏沉有本事治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很是关切:「别整个人闷着,等会该喘不上气来了。你不肯起的话,晚点裴无心就得在床上给你号脉了。」
被团又动了动,过了一会才传出声音。
「你赶紧走。」不客气的赶人话语,奈何声音被捂得闷闷的,没什么威慑力。
晏沉垂眼无声地笑了一下:「行,我走远点,你快出来吧别闷着了。」
说着,他就真的起身离开了。
谢濯玉竖着耳朵听哒哒的木屐声逐渐远离,过了一会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只一会,他就被闷得脸通红,气都喘得急了几分。
谢濯玉两眼发直,晏沉刚才的话在脑海里盘旋,脸上身上的热意怎么也退不下去。
之前晏沉说话就总是让他心跳加速脸红耳热,以至于有时候会感觉茫然得不知所措。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本着学习的想法甚至去库房找出那几本被故意压到箱底的风月相关的话本,在晚上与晏沉分开后倚着床头偷偷地翻,一目十行地看了几本才心定了几分。
天下的人啊妖啊表达喜欢的方式好像都大相径庭,晏沉也不过是嘴皮子利索一点而已。这很正常,他想,因为晏沉喜欢他啊。
可为什么从他醒来之后晏沉就不对劲了,简直换了个人。
于感情方面笨拙生涩的谢濯玉搜肠刮肚终于找出了个形容的词汇。
——浪荡。
所以,这么过分又恶劣原来才是晏沉的真面目,他一直就是只大尾巴狼!不,大尾巴龙!
谢濯玉手指无意识揪住了被子,想得瞳孔微颤,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第65章盛典
他晃了晃头,垂眼去看叠得整齐放在床头的黑色外衫,伸手拎起展开。
入目就是后背大片金线所绣的龙,龙爪探到肩处,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是晏沉的衣服……跟他现在身上的贴身中衣一样。
昨天的时候只想着快点洗漱完睡觉没有多想,现在反应过来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出这种越界的亲密。
但是,他们现在都睡一张床了,他借晏沉的衣服穿穿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谢濯玉已经有点麻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上好的衣料,到底还是穿上了。
晏沉洗漱完时送餐侍女刚好到了门口。
顾念着谢濯玉比窗纸还薄的脸皮再加上他那过分的占有欲,晏沉就没让人进来而是自己出门去拿,拿完后又想起事情顺口吩咐。
没想到这侍女是个胆子小的,头恨不得低到地里去,支吾着也不敢说话,反而耽搁了好一会。
好不容易说完话把人送走了,晏沉转身进房,一推门刚好撞见洗漱完的谢濯玉从暗室出来往桌边走。
没有寻着鞋子的谢濯玉只穿了白袜踩在地上,衣服系带复杂所以也只是随意束着,领口散开露出白色里衣
晏沉眼神一暗,突然就有点懊悔给他拿这件了。
他快步走到桌边将食盒放下,还未来得及转身谢濯玉已经踱到他身边坐下,撑着头时宽大的袖子全往下滑,露出光洁的一截手臂。
晏沉不露痕迹地扫了两眼,面上不露半分,开盒的动作却顿了顿。
各揣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能听见碗勺筷碰撞的轻响。
早膳用完,两个人谁也没走,对坐着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又偏开头。
气氛突然就尴尬得让人头皮发麻,收碗碟的侍女收好后跑得比兔子还快,半秒都不想多待。
幸而这种尴尬并未持续很久,门就被轻轻叩响,裴无心来了。
谢濯玉乖乖地伸手给他号脉,看着裴无心实在说不上好的脸色出神,却半句也不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何须多问,他心中有数。
「不出我所料,」裴无心收回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对摺的纸递给晏沉,「先喝着这副药,佐以药膳温养着吧。」
晏沉接了展开来看,眉毛慢慢蹙起:「只要这些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