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袍,将其随意地搁在膝上。
神识一沉一浮,一柄锋利短刀便在他手中出现。寒光一闪,那浮云锦的衣袖被他毫不珍惜地划破,三两下裁出了布条。
「小玉,闭眼。」带着笑的声音,语气却又带着掌控的意味。
谢濯玉的大脑几乎停转,眼下就像个小木偶,会很乖地服从所有命令。
身前的人在他闭上眼后重新凑近,两人的距离近得谢濯玉能感受到一种人体的温度。
柔软的黑色布条就在下一刻覆上了他的眼,将所有的光阻挡。
晏沉轻轻扯了扯打在谢濯玉后脑的布结,确保它不会因为动作过大而散开。
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让谢濯玉突然就慌得要命,覆在眼上的布条很柔软,可他竟觉得半秒都难以忍受。
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艰难挤出了破碎的词句:「我不想……」
我不想被蒙住眼睛,我不想看不见。
布料摩擦的声音很轻微,在寂静的石室里却响得异常清晰。更别说失去视觉后听觉的敏锐度得到了补偿一般的提高,更是让人不会错过半点。
好一会后,几分来源于空气的冷意扑到了谢濯玉身上。
「别怕。」晏沉安抚的声音又沉又哑,温热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胛骨,「我轻轻的。」
但半个时辰后,谢濯玉还是被逼出了可怜的泣音。
……
「小仙君。」
「濯玉。」
晏沉流连地亲吻着谢濯玉的耳侧软肉,嗓音沙哑却又满足,唤着一个个亲昵的称呼。
在「小玉」之后,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
近乎是气音的,他郑重地唤道:「岁宁。」
第一声之后,晏沉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停不下来了。
一声接一声,不知疲倦地重复,唤一下还故意重一点。
岁宁,岁岁无忧常安宁。
那是几乎要被他遗忘在记忆深海里的某个约定。
是重逢时他明明憎恨这人入骨,却又在想名字时第一个浮出脑海的。
岁宁是本来就该属于谢濯玉的礼物。
而谢岁宁则是命运馈赠与他的良缘,从来都是。
谢濯玉的手臂软趴趴地环在他肩上,随着晏沉的动作微微颤抖,泣音从喉间溢出。
细碎断续,如小奶猫在撒娇一般,叫得人心都要软化成一滩水,拒绝不了这之后的任何请求。
只有晏沉铁石心肠,嘴上又轻又柔地哄,却半分力不让,将哀求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