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低笑一声,看着他的脸,手指却摸着诗画的脉搏,「怎么会是威胁?我只是想同你聊聊风花雪月……手下人不懂事罢了,周九……还不退回去?」
众暗卫匿回了屋中阴影,画舫里的古琴声柔缓下来。
诗画却已换了种目光看着湛月清了。
他又提起茶壶,为湛月清重新斟了一杯热茶,笑道:「绑架之事可不是我做的,但第三个帝皇命格,确实是我传的。」
湛月清眯起眼睛。
果然。
「绑架之事我知道点内情,但……你确定要你那些暗卫们也听着?」诗画像是提醒他。
湛月清抬手示意暗卫退出窃听范围,而后才对诗画道:「湛镜和飞燕阁什么关系?另外两个帝皇命是谁?」
他明知故问。
「那湛小月胆小笨拙,你却聪慧机敏丶深得暴君喜爱——你又是谁?」诗画笑着试探,目光却死死的看着湛月清。
「受到打击,人总会变些。」湛月清漫不经心的将这份试探拂了回去,「况且,我也很笨拙……否则也不至于还有这么多问题想问诗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诗画笑了,缓缓道:「谈槐燃出生时天落金色龙霞,八字顽强刚硬,钦天监曾说他是个明君命,日后青史上必有他这帝皇的名字——第一个,自然是他。」
湛月清眉头一挑。
「而第二个,是没落的寒门贵子,这个孩子,性情良善,易被哄骗。」诗画接着道,「第三个——便是你。」
湛月清笑了笑,正等着他对自己的评价,却没曾想诗画只是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神色。
「怎么?评不了我?」湛月清面不改色道,「那你这本事也不到家啊,若这样,我可要怀疑你给我解的那支签了。」
诗画终于收回了目光,勾唇一笑,开口说:「看不透。」
湛月清眼睫一动,心间重重的一跳,终于正视了他:「这倒奇怪了。」
诗画一顿,敏锐看出他方才好似慌了。
但只是一瞬间,湛月清又恢复了正常,仿佛方才的慌乱不曾发生过。
连他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湛镜在飞燕阁是什么地位?」湛月清眯起眼睛,道:「『我』当年又是被谁偷走的?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诗画的手一僵,却拂开了茶杯,按动了桌边一个开关。
「你倒是七窍玲珑……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听过飞燕阁的传说吗?」
随着小型机括声响动,面前的茶桌竟然缓缓分开,升起一副棋面。
只是不同于寻常的棋子,这副棋,有三种颜色。
红丶白丶黑。
黑白的棋子看上去油润光滑,显然被人常常使用。
而那枚红子……
湛月清瞳孔一缩。
整副棋面里,只有一颗赤红的棋子,干燥冰冷,像是新加的。
诗画摸出一枚白棋,缓缓道:「太子七岁时,民间忽然兴起一个奇怪的组织,名唤飞燕阁,国库里也不翼而飞一万两白银——先皇震怒,下令彻查,后来查到了当时年仅七岁的太子身上。」
湛月清眉头一挑,「你是说谈槐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