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指尖一蜷,又想起来君羽书的话。
是周九接的拜贴,他也没和自己说。
周九的主子,终究还是谈槐燃。
「不去。」湛月清僵着声音说,起身转回自己的床榻里,一副要睡觉的模样,「让他走吧。」
纪鸿鹄点点头,穿上鞋,开了门,「他要休息了,你还是……!」
纪鸿鹄眼睛瞬间睁大了,看着面前的人,声音磕巴起来,连忙抬手行礼,「参见陛下!」
窗外明月高悬,月色下,谈槐燃一身黑色常服,不知站了多久,浑身布满雪粒。
周九默默退到了谈槐燃身后,「还请二公子……二公子睡着了吗?」
「没有,刚缩回去,」纪鸿鹄火速把湛月清卖了,「陛下是要见他吗?那我让他起来接驾?」
「你去隔壁院睡罢,叫着除了湛月清以外的人一起。」
谈槐燃没说话,依旧是周九在说。
东院本就是个四方院,四人各住一方,今夜也只是为了给湛月清打气才聚在一处。
纪鸿鹄还是有些怕谈槐燃的,当即猫着身缩回去,把自家大哥和百廷玉一起叫走了。
他一走,谈槐燃立刻进了湛月清的房门。
「陛下找他干嘛呀?」纪鸿鹄在自己房门口,看向纪墨玉和百廷玉,「这么晚了,陛下和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百廷玉眼神复杂的瞟了他一眼。
纪墨玉:「不知道,可能是想祝福他明天金榜题名罢。」
百廷玉:「……」
百廷玉真想揪着他俩耳朵大喊,你们要不想想脚底下的全屋地龙是怎么来的?
真当时忍冬良心发现了,给东院全修了一遍啊?
她忍不住问:「什么祝福要在大晚上说?」
「是啊,陛下也不早点来。」纪鸿鹄继续直男,「早点来还能蹭顿宵夜呢。」
百廷玉:「……」
算了,和你们说不通。
……
自从上次出宫后,湛月清就没回去过,反而是住了小半个月的东院。
谈槐燃以为他是为了更好的备考,也没在意,毕竟湛月清不在宫里,更方便他行事。
可如今——
房间里烛火幽微,小床上,蜷着一团身影。
谈槐燃皱起眉头。
他和湛月清熟悉到什么地步——湛月清用哪种睡姿,就代表了他哪样的心境。
蜷缩着睡,代表潜意识里没安全感。
谈槐燃心底毫无来由的咯噔了一下,轻轻解开榻边的挡板,坐了上去。
湛月清睡觉不老实,这张床是他特意唤工匠打的黄花梨木床,不如寻常床榻大,只够一个人大大咧咧的翻身睡着,床边四周都有高挡板,预防坠落。
但湛月清一蜷起来,这张床榻就凭空显得大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