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自己吃……吃了也不见得有效果。
湛月清拿起瓶子,看着上面的花纹,竟然有一瞬间想试试全吃完。
可他眼前恍惚了一瞬,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谈家的实验室——
「这是246号新药,是麻痹神经的……」
「他好漂亮啊,美人皮,美人骨……真是雌雄莫辨的相貌。」
「谈老似乎很喜欢他?」
「不喜欢,只有他最特殊——因为谈老这次实验的药里,需要一个渐冻症病人。」
「什么?渐冻症?可他不是才十九岁?这年纪好像该读大学吧?」
「资料上看他自己知道的更早呢,他是十六岁就查出来了,他妈也有。」
「所以啊……任他再美的皮,再如何风光,最后也会萎缩得不人不鬼……只能说幸好没有对象和家人,否则对象得哭成什么样……」
「……没家人和爱他的人是什么好事吗?被欺负了都没人给他依靠。」
「人活着,是要有个念想的……什么都可以,但一定要有个念想,有念想,才能撑下去,我可不想又换个药人——这小子当时为什么进来?」
整个实验室闻言静了一瞬。
「好像是钱吧。」
「他亲自敲的谈老的门,喊了个一千万的高价……」
他们并未注意到,病床上的湛月清眼睫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
——谈槐燃匆匆从内阁赶来时,便见到他这幅模样。
他放轻了脚步。
屋檐上的暗卫早就在湛月清脱衣时自觉的退下了。
浴池的水没有热气了,湛月清似乎在浴池里待了很久,他披着长发,身形没原来那么薄了。
张大夫果真是调理身体的圣手,一日三餐,加上睡前的滋补药汤,给湛月清气血养好了许多。
但谈槐燃走近了,才发现湛月清手里拿了个瓷瓶。
他看着那个漂亮的瓶子,眼眸微微眯起,神色渐渐危险。
看上去神游天外,下一秒要飞走了。
「……」
上次睡地上,这次泡冷水澡?谈槐燃心头瞬间一股鬼火冒,脚步重了起来,扯过一旁的毛绒被褥,快步走了过去。
「湛月清!」
湛月清起飞没成功,被谈槐燃的声音拽了回来。
他恍然回神,身子骤然一轻,那瓶药落到了地上。
「!!!」湛月清惊得瞪大眼,下意识看时漏——竟然寅时了。
「你怎么回来了?」湛月清挣扎了下,奈何他身形本就比不上谈槐燃,谈槐燃将他用被褥一卷,抱在怀里,他根本动不了。
谈槐燃脸色微沉。
湛月清的头发湿漉漉的,像被打湿的猫,他抬起眼睛,眼尾泛红,「你干嘛???」
谈槐燃今日又是一身玄色烫金袍,冠冕甩来甩去。
但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的冷漠了,他皱起眉头,将湛月清往榻上一丢,而后凑到他的面前。
湛月清猝不及防,眼前一瞬间出现了谈槐燃那张俊俏丶却眼神阴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