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幼时谈明止事事都听她的,也爱问她的建议。娶妻后,反而不怎么爱问她了。
「再等等。」谈明止依然说。
他话音刚落,医馆内忽然一声惊呼,「二公子!这就走啦?!」
侍卫一顿,不说话了。
马车内,谈明止闻言瞬间睁开眼眸,撩开了车帘。
「是呀,明天再来!」
湛月清笑了笑,像招财猫似的对医馆里挥了挥手。
医馆内顿时又传出几声和蔼的笑,细听都是些老大夫。
「好咯!那明天来!」
「这小子比那几个都乖,说话也不气人,怪不得时忍冬稀罕。」
「说起来,漳佑不是也要考?你们传话没?怎么不叫他也来学辨证?那不公平罢?这道和别道不同,可别有什么寒门贵族的偏见。」
「这我能不知道吗?那肯定叫了哇,他不来我有什么办法,那孩子我就不太看好,年少成名,有点飘了。」
……
屋檐下,周九替他撑着伞,问道:「二公子?要回宫还是回太师府?」
湛月清原本在怔怔的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回过神来。
昨夜给谈槐燃咬的事有点迟来的羞耻,今天早上,湛月清都是趁着谈槐燃没醒,才跑来杏林院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
只能先躲着谈槐燃了。
「回杏林院罢,我顺便再把刚才的记注拿回去看看。」湛月清看向周九,「对了,陛下罚穆舟了吗?」
周九点点头,「一个月俸禄。」
暗卫俸禄湛月清是知道的,穆舟属于周九的上司,那俸禄自然更高。
罚一个月以儆效尤,也差不多了。
想到此处,湛月清没有多话了,走出了屋檐下。
「二公子,」安王侍卫立刻迎了上来,「我们王爷请您去府中一叙。」
湛月清一顿,抬头看到了那架暗紫色的马车。
杏林大比迫在眉睫,他不想浪费时间,便摇摇头,「没什么好叙的,我不去。」
他说罢,绕开了那侍卫,却不料那人又迎了过来。
「王爷还说,您若不去,他可就要叫寒梅院的人给湛小松一点颜色看看了。」
自湛小松入太师府后,那姑娘哭了一场,浑浑噩噩了几日,忽然找君太师说,她想学武。
帝京有女子武院,由长公主手下的女官管辖着。
君太师朝湛月清请示了一番,湛月清应许了,湛小松便如愿以偿的去了武院。
两个月才能归家一回,还没到时间。小松又是个绵软的性子,且他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靠山来源于何处……
若是被吓一吓,指不定真会害怕。
湛月清不清楚寒梅院里到底有没有谈明止的人,正好被他拿捏住了痛点。
他气笑了,径直走向马车,三两步跨了上去,声音冰冷的道:「王爷怎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已经是我的过去式了。」
马车里散发着浓郁的朱栾香,谈明止靠在车壁,抬眸看向了湛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