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君羽书像个没断奶的崽,抱着君夫人,「外面好冷啊!!!」
君夫人轻声一笑,戳他脑袋,「那就早些回去,点着炭盆睡觉,不然等会你爹回来了,看见你这样赖我,又要说我纵容你了!」
君羽书自幼长在他们身边,又是君家独子,儿时原本要被送进军营同太子一起训练,可君羽书那会去了趟雁北回来,冻得浑身都青青紫紫的,此事便作罢了。
君家二老便也不再提了,只是为他积攒家底,望他来日能平安顺遂些。
「反正爹还没回来,你再让我和你说会话嘛……娘在绣什么啊?」君羽书低头看她手里的东西。
「是从善恩寺带回来的祈福带,庙里的大师说可以把这个带子绣成平安符,很灵验。」君夫人看着手里的三个平安符,「到时候小松一个,你一个,月清一个。」
君羽书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对了!月清那屋放炭盆了吗?」
「他今日没歇在宫中?」君夫人一怔。
说起这个,君羽书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是看见他那马车外头……罢了,我去云深阁看看,他那小身板,可别冷着他了。」
君羽书穿过回廊,到云深阁时,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遭贼了?!君羽书瞬间快步跑了过去,只见屋内黑沉沉一片。
「月清?你在吗?你……」
书桌旁有一盏烛火,君羽书声音戛然而止。
湛月清坐在桌前,他的头发乱了,烛光下,他神色呆呆的,手里却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似乎是许多信纸。
纸张被烛火席卷而上,将那些信纸焚为灰烬了。
「……这次就当没看见了。」
湛月清低着头,像是在呢喃自语。
「你这是怎么了?」君羽书放轻声音,「月清?」
湛月清恍惚着回过神,突然抬头看着君羽书——
君羽书一怔,心间也缩了下,「你哭了?」他抬手摸了下湛月清的脸,「是谁欺负你了?」
「哥,这段时间有人给我递拜贴吗。」湛月清平静的问,可那眼神却让人觉得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疯狂。
他眼下的泪痕也被烛光照得越发明显。
「有啊,挺多的,」君羽书不假思索道,「怎么了?」
湛月清心间一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把君羽书问糊涂了,下意识的说:「好像是宫宴以后罢……不过,陛下不是说他自己和你说吗?而且是周九接的拜贴呀,他也没和你讲吗?是拜贴有什么问题吗?」
指尖蓦然攥紧了剩下的信纸,湛月清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
「没……」湛月清嗓音哑了。
君羽书不知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只好抱住他,不抱还好,抱着了才发现湛月清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戌时回来的,现在都亥时了,这两个时辰里,他竟是这样开着门窗端坐了这么久吗?!
「你做什么啊?不怕冷了还是不考试了?」君羽书连忙把他拖回榻边,又一一点了灯,叫下人搬来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