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寿宫,裴予宁已经换了一身合规矩的龙绣常服。
「给太后娘娘请安。」裴予宁例行公事,简单道了一句。
让原本喜色的太后僵住了脸,沉声质问,「你还记得哀家是你母后吗?!」
「太后教导日夜不敢忘!」裴予宁掀起眼皮,周身冷气浓得要溢出来。
「你……!」太后气急,嘴张了又张,半晌才艰难道了一句,「放肆!」
「朕放肆的地方还少吗?」裴予宁噙着唇,冷言道,「太后娘娘好像还是忘了朕的出身,将朕当成了旁人。」
太后浑身僵硬一阵齿寒,脸色一白,手微微颤抖,佛珠发出轻微的响声。
太后强忍着涩意,张口道,「哀家丶哀家不想与你说这个。」
「那太后娘娘想说什么?在朕身边安插人手好盯着朕?!」裴予宁低眉淡声道,好似漫不经心。
但太后却心知这个儿子的秉性,绝非善类!
太后突然意识到不好,「你将人怎么了?」
裴予宁略沉吟道,「没怎么?不过下次朕可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便要离开,太后也不再追问这个答案。
只急忙问,「你出宫是不是见了哪家姑娘!?」
裴予宁脚步一顿,「太后娘娘的手眼还是别伸得太长的好。」
「哀家不是要管你,若是你真有心仪的姑娘,纳进宫来,只要你高兴就好。」
「哀家会护着她,只要你高兴!」
可惜太后娘娘的宽宏大度没得到裴予宁的感恩戴德。
裴予宁背着她,似嘲,「原先我以为我很高兴,后来入了这牢笼,便再无半点欢愉。」
毫不停留的大步出了永寿宫,太后双手青筋凸起,佛珠「登」的,绳结断裂。
「哒……哒……哒……」
一颗一颗的砸向地面,一声一声剐开太后的心。
太后心脏不停的抽疼,呆呆的望着不停跳动的佛珠。
「太后娘娘!」贴身嬷嬷福嬷嬷大惊失色,「娘娘您怎么了?!」
拿出帕子小心的为她拭泪,满脸担忧,「陛下怎么能如此待您?您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啊?」
太后怔怔的抬手碰了自己的脸,手指沾染了泪,「他说他再无半点欢愉……」
福嬷嬷一愣,随即涩然道,「陛下他……是我们亏欠了他。」
「原来……他心里竟然如此难熬,是哀家错了吗?」太后娘娘手里紧握的佛珠,终究是没能留住。
哒……
跟着四散的珠子一同滚落角落,再也不见。
裴予宁回了延华殿,「可将尾巴处理干净了?」
张全福正声道,「原先有跟着萧三小姐的,已经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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