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越郗庆幸的是,Tang似乎并不抗拒和自己讨论感情问题,迟迟没回复只是因为工作出了点问题,一直在忙着开会而已。
相反,Tang对此竟很感兴趣,他一反常态地改了往日冷静的模样,态度那叫一个积极,就连回消息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不少,很有些吃瓜时的俞昭阳的模样。
Tang:【什么感情问题?你有了喜欢的人但不知道怎么追吗?还是说遭遇了无法拒绝的烂桃花?】
接连三个问号反而令越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在迟疑了很久过后,吞吞吐吐地回复道:
【这个故事可能有点长……】
Tang:【没关系,我刚处理好工作,现在正是休息时间,可以慢慢听你讲。】
Tang:【我是说,我很乐意帮你解决感情问题。】
在Tang的鼓励之下,越郗最终还是选择了倾诉。
他说自己有一个喜欢多年却不见踪影的白月光,他说自己一直坚信迟早会找到对方并和其破镜重圆;他说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突然对他人动了心,他说动心对象也极为热烈地爱着自己。
他还说,这份感情实在太过突如其来,却并非莫名其妙,只因动心对象和白月光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了他会在梦中将其错认的程度,却也因此觉得这份感情并不纯粹,更像是一种令人心悲的侮辱,他不想将动心对象放到如此不堪的位置。
越郗向来是个自立自主又道德责任感极强的人,也正因如此,他几乎在目前情感困境上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只有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走出迷宫。再加上Tang的确是个非常好的聆听者,他便将自己近期的所有心路历程都说给了对方听。
他是那样的信任Tang,甚至在对方问自己的动心对象是不是家里雇的小保姆唐惜时,都诚实地回答了肯定。
只见下一秒,病房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在外面的套间沙发上休息的越郗急忙重回房间,他还以为阮安棠出了什么事,却看到对方正满面红晕又满是笑意地趴在病床上玩手机,看起来精神得要命。
越郗迟疑道:“……你没事吧?”
阮安棠眨眨狐狸眼,红着脸摇头:“没、没事,我刚刚以为看到了一只会飞的大蟑螂,忍不住就叫起来了,但好像是我看错了。”
亲眼看到过阮安棠在出租屋里用拖鞋打死过蟑螂的越郗陷入沉默,不过这里毕竟是北方,阮安棠见到会飞的蟑螂时尖叫,其实也说得通。
不过能叫得这么响亮,越郗觉得再待一天,阮安棠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结束后,越郗又回到外面的沙发上,继续进行感情咨询,而这时Tang已经回复了消息,语气冷静,态度客观,总结清晰,有理有据。
Tang:【我整理一下,你现在的苦恼主要有四个:1。依旧喜欢初恋,想和对方破镜重圆。2。突然对他人动心,被迫从多年的舒适区中走出,感到很不安。3。如果和唐惜在一起,会觉得自己把对方当做替身,侮辱了这份感情。4。和唐惜在一起之后,如果初恋突然回来,你不知该怎么办。】
在一通有条有理的分析之后,Tang突然补充了一句:【而且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唐惜了,根本舍不得放手,单是想到离开对方就痛苦不已,你实在是没办法放弃这份感情。】
本来还在为Tang的分析而感叹,觉得对方简直比职业的情感咨询大师还要厉害的越郗看到这句话心情微妙,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喜欢唐惜喜欢到这种要死要活的程度,便很诚实地回答道:
【那倒也不至于,要是真的完全没办法放弃,我也就不会为此苦恼这么久了。】
越郗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哪里传来的叹气声,他以为是幻听,没往心里去,继续解释道:
【不过我的确很喜欢小惜,光是想到他就会心里一软,他的笑容时比游戏成神还要令我开心……甚至于,我还总是忍不住想要触碰他,这两天我为了和他保持距离真的是受尽折磨。】
越郗好像又听见了一阵闷笑声,就像是人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盖上被子之后放声大笑的声音,这他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甚至开始怀疑这医院是不是闹鬼了,怎么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动静。
如果换个人来听越郗的这种倾诉,很可能会觉得他没事找事又矫情,还可恶地秀恩爱,但Tang倒是很耐心,非常尽责地扮演着免费的情感咨询大师。
Tang:【我们把这四个问题拆成两个部分来看待:即该如何对待初恋和该如何对待唐惜。首先,你和初恋已经分离八年了,你找不到他,对方也没有找到你。那从最客观的角度来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抗力。】
其实阮安棠没找到越郗,是因为他前几年一直被扔在国外,回国之后虽然在努力找,但在阮家的争权夺利耗费了大半的精力。再加上越郗那时在掩藏身份,之后又改了名字,而越邦还强行掩盖了那时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把那片山林划为禁区阻止任何人接触,种种因素加起来,他们才错过了这么多年。
不过阮安棠不介意用春秋笔法,引导越郗换为更容易放弃糖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