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众人面色也不好起来,虽说他们家内部有些龃龉,矛盾不少,但在外面还是一家人,自家人被欺负了还是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林五郎着急起来,张嘴想要解释,却被林安澜扯了一下,抢先说道:“静表姐确实犯了大错。”
稚嫩的女童声音响起,引着众人目光看向林安澜。
林安澜往前一步,说道:“表舅妈说您一家是来祭拜祖母的,可静表姐身着一身湖蓝衣裙,面上还总是笑着,看着却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林安澜脸上一副生气的神情,继续说道:“就算是和我家没亲戚关系的,都是着浅色素服来,神情肃穆极了。静表姐呢,不说认真祭拜祖母,还总是在我家里乱晃,都被我碰到好多回了。”
“我和五哥见了生气,就想吓她一回。”林安澜低下头,放低声音道:“我们只是想吓她,没想到会伤到脚。”
林安澜话音落下,园子里一片寂静,林家长辈们却松了一口气。
他们大概猜到他们捉弄向静,是不想她总是纠缠林大郎,但这事不能说出来,因为他们没有证据,而且说出来对向静名声有损,虽说她行事不妥当,但也不至于毁了清白。
何况若是这事传了出去,林大郎也脱不了关系,以后外人提起他,就想起这件事来,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
林安澜就是怕林五郎这么说才打断他,另外指出捉弄向静是因为她穿着不妥当,祭拜之心不诚。
这样说起来丝毫不关林大郎的事,是他们两个小孩对此感到气愤才做的这事。
如此一来,明面上是承认了他们做了坏事,但向家肯定不敢再追究,也不会去外面宣扬,毕竟向静穿得不妥当是事实,她和五郎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调皮犯错再正常不过,至于最后导致向静骨折,这是他们没想到的意外。
向家老太爷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向家人又太多,他只顾着注意儿郎们的表现能不能入林智两兄弟的眼,孙女穿了什么他还真没在意,此时眯眼一看,如今这园子里最显眼的确实是一身湖蓝衣裙上面还绣着不少花样的向静,便相信了林安澜所说。
他不知道向静做的事,也不觉得林安澜一个三岁孩子能说谎,刚才的怒气立马散了五分。
“快送静娘去医馆,瞧完了郎中直接回家去吧。”向老太爷对身边人发话道。
张氏被林安澜说得有些心虚,但不甘心就这么带女儿走,还要再说些什么,周佩宁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周佩宁带着人走向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向静。
“哎呀,表嫂放心,这两个孽障做错了事,我和他们爹定会狠狠处罚,静娘的脚耽误不得,不能再拖了,快送去医馆吧。”
丝毫不提向静穿衣不妥的事,只说林安澜和林五郎的不对。
两个小的已经捉弄过向静,还让她脚受伤,她们这些大人不能再咬着不放。
周佩宁说完,朝丫鬟使了个颜色,两个丫鬟心领神会,一边一个架着向静往外走。
“哎,哎…”张氏急着阻拦,被仆役们一起围在里面带着出去,不一会儿就出了园子。
向老太爷让向静的父亲兄弟也跟着去,反正这几人也没有读书的天分,离开也就离开了。
林易派熟悉路的望山前去,此时天色已不早,望山吩咐车夫加快赶路速度,务必在县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县城最大的医馆名为回春馆,老大夫细细检查一番,拉正骨头,上了夹板,又开了药膏,嘱咐需静养至少三月,不乱动左脚,保管以后不落下病根。
“真的不会跛脚吗?”张氏问道。
老大夫没答话,身边的药童说道:“夫人放心,您出去打听打听我家许大夫的名声,治跌打损伤最是拿手,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换药,定不会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