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乐队演出吧,以前每周末那边都有乐队演出。”
许悠亭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乐队,我老是怀疑,是不是一个人唱功不好,却又老想着凭唱歌出道,就会去当乐队主唱。”
“哎呀,不要这么绝对嘛。”
她们还是去了朱雀湖,在湖边的小面馆里,两人各吃了一碗面条,然后早早地来到湖边演出台的坐席上,等着。
其实她们并不清楚今晚到底有没有乐队演出,只是觉得,在这个开阔的、有风的地方,坐着就很舒服。
看着空荡荡的舞台,许悠亭忽然问:“小遇,有一天,你想不想站到台上去?”
“不想。”祝遇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涌起一阵悲伤。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配。
许悠亭偏过头:“你不也会乐器吗?”说着还摆出了拉琴的姿势。
祝遇摇摇头:“我和他们不一样。”
许悠亭问:“哪里不一样呢?”
祝遇低下头:“哪里都不一样。”
许悠亭又问:“你喜欢音乐吗?”
祝遇认真地想了会儿,最终还是回答:“我不喜欢。”
许悠亭有些疑惑:“那你还学了那么久,我记得当时你爸妈叫你退出学校的民乐团的时候,你哭了很久。”
“那个时候喜欢,也许后来就不喜欢了。”祝遇忽然更加难过了,因为她更加确定了,并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知道自己不配喜欢。音乐是什么?那是光彩照人的人才配喜欢的东西,而绘画的人却可以躲在暗处,只需要拿出成品让人惊艳就行了。
祝遇最终还是决定给自己挽尊一下:“我觉得判断一个人对一件事是不是真爱,应该看这件事哪怕不能发朋友圈装X,依然肯做下去。我对音乐没有爱到这种地步。”其实按照这种判断方式,世上大部分人的爱好都要被打个问号。没有哪一件事要做到尽善尽美是很容易的,有多少人愿意为一件事孤独地毫无反馈地在荆棘路上行走呢?
“哦?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许悠亭缓缓说道:“你可不要像有些人一样,大学都毕业工作了,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这听起来是一件相当悲惨的事,就好比已经结婚生子了,才终于找到了真爱。
祝遇说:“没事,到时候搞个副业。”
也对,家庭不可以有外遇,但工作可以有。
祝遇最终说:“其实,我的归宿应该和你一样,甚至比不上你。”
“学医?”
“也不一定,但我大概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反正绝不能学文或者学艺术。”
“哦。”许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将来也学医吧,我写的论文还能带上你的名字。”
祝遇惊道:“哎呀,学术不端啊!”
许悠亭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们就这样坐着,等待着不知道何时到来的乐队,任由秋风吹乱额前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