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澜还是气不顺:「那要到什么时候?」
「很快了。」何玉铭说。
看纪平澜仍是不痛快,何玉铭便问他:「你好像很讨厌胡宝山?」
「他对你有想法!」一提到这个,纪平澜就一脸恨不得出去揍人的表情,「不是我多疑,那家伙整天贼眼溜溜地盯着你,分明就是在打你的主意!」
何玉铭很淡定:「放心,我对他没想法。」
纪平澜声音都大了几分:「那他也不能把歪心思动到你头上来啊!」
何玉铭就笑了:「我脸上又没写着我是你老婆,许你睡还不许别人想想?」
纪平澜顿时哑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你是知道的?难道你是故意用这种手段来引他进团的?」
「别想多了,他加入独立团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不过既然他看上我了,就顺水推舟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他不也挺好?」
看何玉铭精明得跟狐狸似的,纪平澜又气结又无耐:「你倒是会算计,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宁可把他毙了,让土匪们全造反,也绝不让他碰你一个手指头!」
「好了,我知道你是醋罐子,怎么会让他碰我。」
何玉铭觉得情人的占有欲是理所当然的,对纪平澜「什么醋罐子,我哪里是醋罐子?」的抗议也只是一笑置之,还主动贴上去安抚他的情绪:「别不高兴,只是暂时不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而已,给他留一点遐想的。这样就算以后他知道了真相,也只能怪他自己想多了,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对他有意思。」
何玉铭主动投怀送抱,纪平澜的火气立马就消了。其实冷静下来想想,照何玉铭那么强势的性格,也的确不怕让土匪占了什么便宜去。但他还是得多盯着胡宝山一些,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胡宝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总觉得纪平澜不待见他,但具体是什么事情让他有这样的感觉又说不上来。回去跟二舅商量,二舅就说他当头头当习惯了改不过来当心被收拾,到了别人的地界上要低调点夹着尾巴做人之类的。
可胡宝山还是觉得不对劲啊,明明何参谋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这纪团长怎么就跟他一副八字不合的样子呢?
这天茅房出来正好看到马三宝,胡宝山就笑眯眯地叫住他:「马老哥,留步,问你个事儿。」
「哟,胡营长,您这么忙还亲自上茅房啊?」马三宝可没有纪平澜身为长官的顾虑,所以直接就把不待见写脸上了。
胡宝山厚着脸皮上前勾肩搭背地拍他:「马老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听说马老哥没事儿喜欢抽个菸袋锅子,我还特地准备了几包上好的旱菸,这不一直都没机会给你送来呢。」
「胡营长客气了。」马三宝不咸不淡地说。
胡宝山的二舅连槐常常教导他,当土匪三分靠枪杆子,七分靠脸皮子,各方的面子要是不处理好,就是再好的枪杆子,三天两头地跟人火拼,也得给打残喽。所以十几年土匪生涯下来胡宝山的脸皮早已厚得刀枪不入,马三宝区区几句冷言冷语他就当是挠痒痒,继续笑得没脸没皮。
「胡啥营长,跟老哥比起来,我可是晚辈,不嫌弃的话叫我声小胡就好了。」胡宝山用力地拍拍马三宝的背。
「少来这套,在军营里头可不比在道上混,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弄厘清上下级关系,迟早叫人军法从事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诶哟,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多谢马老哥提醒,不然我要是栽这上头了可不冤枉?」胡宝山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搂着他的肩膀说,「来来来,今儿可一定要赏脸跟兄弟喝两盅,我初来乍到啥都不懂,还有好多事儿要请教老哥呢。」
看他这么会做人,马三宝也不好再给他脸色看了,酒过三巡东拉西扯了一番以后,胡宝山大致摸清了独立团的一些状况,不过他还是有个疑问:「马老哥,你看这纪团长跟何参谋,一个官大,一个衔大,他们两个要是起冲突了,咱听谁的?」
「嗨,他们还能起什么冲突,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了。」马三宝喷着酒气说。
他这只是一个修辞手法,胡宝山听起来却有点不对味儿:「这话怎么说的?」
「反正他俩起不了冲突,团长什么都听参谋的,你也听参谋的就是了。」
胡宝山哦了一声:「这么说独立团其实是何参谋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