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害死猫的好奇心,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劲头,本着半懂不懂,不如不懂的想法,就算何玉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通好了,反正他承情保住了一条命,下半辈子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所以就这么着吧,说不定以后老了还能拿来跟儿孙吹吹牛呢。
胡宝山就这样走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永远忠实的老三和几个瓦岗寨一起下来的死忠。
等何玉铭从军部回来,纪平澜跟他这么说了,何玉铭沉吟片刻:「他应该是想到了吧,不过也没关系,他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当真的。」
纪平澜看了他好一会儿:「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何玉铭疑惑:「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毕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现在他走了,你就不……难过一下之类的?」
何玉铭想了想,说:「我生命里像他这样的过客没有几万也有几千,还不算来地球之前,我想不出有什么好难过的。」
纪平澜无语,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现在在何玉铭心里,大概也就是个过客的程度吧。
倒是何玉铭有话要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那位赵姑娘牵扯清楚了吗?」
纪平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我给忘了。」
何玉铭笑笑:「要不还是让我跟她解释吧。」
「怎么解释?」
「这样。」
何玉铭揪住纪平澜的领子,扯过他的脖子就是一记深吻。
纪平澜还没来得及脸红,就意识到不对劲,这大白天的办公室里,说着无关风月的话题,何玉铭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来这么一下?
他猛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赶紧推开何玉铭回头一看,果然,赵蔓兮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他们对视了一秒,然后赵蔓兮也和捉奸在床的钱虎一样,转身就跑。
纪平澜下意识地想追,被何玉铭一把拉住了:「别追了。」
「你搞什么!」纪平澜头都大了,「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何玉铭叉着手淡淡一笑:「长出息了呢,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大吼大叫。」
纪平澜的气焰立刻就灭了个干净:「不是……我……」
「你要是这么担心她的看法和心情,就去追她好了。」何玉铭自顾自地转身收拾文件。
纪平澜紧张了,僵在原地不动:「玉铭……」
「出门右转,记得关门,谢谢。」何玉铭不理他。
纪平澜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了?」
何玉铭听出了话里的兴奋,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我生气你很高兴吗?」
「不是。」纪平澜脸上都笑开了,「你是不是在吃醋?嗯?是不是?」
何玉铭更困惑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没有哪里不正常,不正常的明明是纪平澜的反应才对,于是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情人,却对向你求婚的女人这样暧昧不明,我当然应该吃醋,这有什么不对。」
纪平澜顿时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何玉铭会吃醋至少说明是在意他的,没想到还是他太乐观了,何玉铭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作为情人理应吃醋,说白了还是在模仿和扮演。
看来前方的路还很漫长,他还得继续努力下去。
☆丶总要见公婆(一)
一九四一年的八月,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整个兵营热得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人就像是蒸笼里的包子,或者说,包子里的肉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