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琢扶着他重新躺下:“陈太医说陛下这病来得急,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才能痊愈。”
季衔山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好似睡着了。
陆琢面露纠结,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
在得知季衔山生病后,她派自己的大宫女去了趟寿宁宫,但寿宁宫那边并未派人过来,只是让大宫女带了句话回来。
——“既然皇帝还病着,那就不必勉强自己每日去寿宁宫晨昏定省了。在太和殿里好好养病,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陆琢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陛下生病了,母后那边就算不亲自过来探病,也该派人来慰问一二才是。
她用这件事情逼问小福子,才知道昨天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陆琢心中担忧,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告诉季衔山,让他无法安心养病。
结果季衔山主动开口询问:“寿宁宫那边,知道我病了后,是什么反应。”
陆琢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为季衔山掖了掖被角,温声道:“陛下刚用过药,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痊愈以后再说吧。”
季衔山道:“无妨,你直接说吧。”
陆琢犹豫片刻,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季衔山依旧闭着眼睛,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你别留在这里守着我,我得了风寒,怕传染给你。太和殿有那么多宫人,他们能照顾好我的。”
……
季衔山昏睡了一天,等到第二天稍微有了些精神,他立刻命小福子出宫一趟,去请宋叙进宫。
结果小福子跑空了,宋叙已经于今日一早出发,赴任羌州。
“宋府的人说,为防羌州生变,宋大人要尽快前往羌州坐镇,没办法留在京师庆贺陛下的千秋节。
“不过宋大人已经提前为陛下准备好了加冠礼,奴才给陛下带回来了。还有这封信,也是宋大人离京前连夜写给陛下的。”
季衔山接过信件,沉默着翻阅。
这封信极长,足足有五页纸,字迹比平时的潦草不少。可见确实是宋叙急急忙忙之下写就的。
在信里,宋叙说了不少劝慰开解他的话,还让他先不要着急,耐住性子静观其变。
季衔山合上信:这句话,宋老师说晚了。
小福子看他情绪不佳,笑道:“陛下要不要给宋大人回封信?奴才可以为您代笔。宋大人才刚出京,写好信后快马送去,顶多一日就能送到宋大人手里。”
季衔山垂下眼:“不必了。”
京师现在就是一个大泥潭,宋老师已经跳了出去,他又何必再写信给宋老师添麻烦呢。
小福子挠了挠头,又提议道:“不如奴才把宋大人准备的加冠礼,带来给陛下看看吧?”
季衔山颔首:“也好。”
他睡了整整一天,这会儿虽然还是没什么精力,但已经不想再躺在床上了。
结果礼物还没看到,倒是乐平、阳安两位长公主一起来探病了。
“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乐平长公主微微一笑:“听说你病了,我和二妹妹就进宫来瞧瞧。怎么下床走动了,身体好些了吗?”
季衔山道:“在床上躺了一天,实在是躺不住了,就下来活动活动。”
阳安长公主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