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道是什么地方?本来就是来这儿的都是各谋其利,谁有这个闲心见义勇为?季无忧找了一圈,便发现人人自顾不暇。
把目光收回来,她考虑着是在这儿等那俩回来还是先带辽玥回去,衡量一下,算了,还是先回去,扶桑道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关闭了。
季无忧一边想,一边漫不经心扫视自己周围,扫到脚下,目光一顿。
那老头呢?
被一箭射死,硬邦邦躺这的疯子老头呢?
怎么箭还在,人没了?!
季无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刚那么乱,谁会闲着没事把尸体搬走?只有可能是这玩意儿自己跑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快点离开,却眼尖地发现插在地上的箭头其实钉住了一张纸条。
季无忧艰难地用左半边身子扶着辽玥,右半边身子把腿一撒,缓缓地沉下去,够到了箭下的纸条。
纸条上书:
我比会元大,我比天地小。
来去自如意,界法管不了。
季无忧拧着眉头把这话来来回回读了几遍,愣是看不懂。
管他呢,先收起来,现在赶快回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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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季无忧是怎么把足足高了她两个头的辽玥一步一步拖出扶桑道再拖回客栈的。
好在不远,出来的时候大堂里也不见那个书生,再到大街上,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到客栈门口时天都快亮了。偏偏是将亮不亮的时辰,街上见不到几个人,也找不着谁帮忙,哼哧哼哧一趟下来,累人的劲儿赶得上小时候她爹罚她和季无衣绕山跑一天的功夫。
季无忧招呼小二帮她把人扶进房里,怕辽玥无意识做出什么吓到人的举动,便也不让给他换衣裳,放上床就叫小二出去了。
她就坐在床边脚踏守着辽玥,越守眼皮子越沉,没多久便趴着睡去。
一觉醒来脖子僵得抬不动,手也枕麻了,窗外天色还跟她刚回客栈时差不多,只不过眼下已是黄昏。
季无忧龇牙咧嘴缓了缓,等骨节稍能活动些,便抬头去看辽玥。
对方早醒来不知多久,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血气,正靠坐在床头,静静凝视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醒了啊。”
辽玥点点头,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只是开口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季无忧左手扒拉在右肩上,一面活动筋骨一面道:“没事儿。”
又说:“噢,季无衣他。。。。。。他有事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到时候一五一十跟辽玥说了,可能还让他更放心不下。干脆现在应付应付,等季无衣回来自个儿交代。
见辽玥垂眸不语,两个人这么干坐着也没意思,她干脆把憋了几天的问题问出来:“你。。。。。。能跟我讲讲,莫长生的事吗?”
辽玥闻言一愣,木木道:“我不知道他的事。”
看来这话是旁敲侧击得太委婉,没让人家整明白。
季无忧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你和他,几十年前怎么认识的。我感觉他很尊重你,你是不是帮过他什么忙啊?”
这回看辽玥的神色,应该是明白了。
他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絮絮讲道:“五十年前,我去玉珑雪山。途径山脚坟坡,看到有人躺在一棵树下。”
那时他刚好在游历四界采集怨煞之气,为感应到的即将来临的涅槃做准备。树下躺着的人身上怨气极重,才把他吸引了过去。
落地一看,是具尸体。可这尸体怪异,除了肉身表征和死人无差,内里元神魂魄都像是阳寿未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