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卿儿头一次庆幸当年她模仿的是萧子萱，而不是这位世家贵女。
「黄卿儿！」上官仪恼羞成怒道，叶暮雪说她失礼失仪就算了，她黄卿儿算个什么东西！
见上官仪脸色不对，旁边的上官婉连忙上前扶住她，「姐姐，您的身份，没必要和卿昭仪一般见识。人家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而已，比不得您的，莫要气坏了身子。」
上官仪一把甩开上官婉。
口舌之快？
她上官仪最在意的不就是这点名声吗？
落人口舌，她哪点虚荣心怎么满足？
上官仪上前一步，冷着脸质问黄卿儿，「你在说本宫不如从前？」
「臣妾可没有这么说，也不敢这么说。」黄卿儿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笑不露齿是她们淑女最基本的礼仪，上官仪当时就拧眉有些嫌弃。
很满意上官仪此刻的神色，黄卿儿行了一礼，「上官贵妃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天色也不早了，贵妃早点回营帐吧。」
说罢，黄卿儿就悠悠然离开。
从上回晚宴开始，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父亲警告过她，在宫里犯蠢迟早会把整个黄家都搭进去。
她教训了叶暮雪三回，头两次让父亲在朝中地位陡然危险，那时候她尚不知道，只觉得云易刚刚登基，朝廷有点混乱是常事。
第二次，直接就威胁到父亲性命。如果不是那次晚宴父亲警告她，她差点继续犯蠢下去，让整个黄家为她的行为负责。
她那时候看到那个舞女从内殿被拖出来，宛如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翻滚着，胃里就是一阵反胃。
她害怕自己哪天也会成了这样，犯了事儿被拉下去，成为那样低贱的女人，供人欺辱，万人指点！
不脱变，安能在后宫立足？
她没有上官家那样的家世，没有叶暮雪那样的头脑，更没有云易的宠爱。
她只能收敛自己的性子，像宁言那样降低存在感，不让自己陷入这场女人的战争之中，才能让黄家活下去，让自己活下去。
她，没有选择。
「姐姐，人已经走远了，我们回营帐吧。」上官婉忽然明白了刚刚哪句话牵扯到了上官仪的内心，静静站在旁边，等上官仪脸色稍好之后才过去扶她。
夜色慢慢笼罩住整个营地。
主帐里面的烛火点起来又慢慢灭下去。
叶暮雪放下了手上的书之后，把帐内的烛火剪弱之后，懒懒地窝进自己的小榻里面。
「阿暮。」床上的云易忽然开口，「过来。」
「嗯？」她故作不懂，「皇上，臣妾都躺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您要是渴了的话，让宫人进来伺候吧。」
她喟叹了一声，舒服地躺着，心情大好。
云易动了动，目光落在小榻的一团上，「朕不渴，朕饿了。」
「……皇上饿了也可以叫宫人送吃的进来的。」
「朕让你今晚过来睡！」他直接表明意思。
「皇上伤口没好，臣妾还是睡在小榻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