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忧一愣:“记、记得啊。”
季无衣便不说话了。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作恶的厉鬼,该不会就是他吧?他还是死了?”
“死了。”季无衣长长呼一口气,目光幽幽,难免还是唏嘘,“死得很惨。”
“或许咱们真的不该救他,这样至少能免他再遭磨难,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他想了想,又说,“莫前辈的话是对的。生死有命,不该强求。”
也不知他当日要阿玥救书生的一命,如今看来,究竟是功德还是罪过。
季无忧脚步慢下来,在她哥身后,怔怔的,久久没有回过神。
就这么死了?
她还记得刚刚发现书生那晚,他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不想死,想活着。
当时季无衣救他的时候怕他因为疼痛熬不过去,结果这人求生意志太强,只要能活,哪怕给一口气他也不放过。
那么拼命活着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当真是生死有命,不能强求?
季无衣走着走着,身边人不见了,他转身喊道:“季无忧!停那干吗呢?”
季无忧低着头,没理会他,沉默了少顷,等季无衣正打算走过去拽她的时候,她又跟上。
“没干吗。”她说,“在想。。。。。。晚饭吃什么。”
说到这季无衣就有话聊了,一边走一边把手搭在季无忧肩上喋喋不休:“吃什么?吃糖醋鱼好不好?我最近在研究糖醋鱼来着。。。。。。”
“。。。。。。”
晚上季无衣做的糖醋鱼获得了一致差评。
辽玥稍微给他点面子,多吃了两口,约摸因为醋太多而糖太少,实在吃不下去,最后停筷子决定放过自己。
季无忧和莫长生就更不必说了,各个没把心思放在吃饭上,心事重重的样。前者眼睛老往酒窖瞟,后者眼睛老往辽玥身上瞟。这让季无衣很不高兴,瞪了莫长生好几眼,对方也没察觉。
他气不过,不争馒头争口气,非要一个人留在大堂把菜谱研究个彻底。
刚入夜,就有人来敲门。
季无衣开门一看,又是皇帝派的人,真兴师问罪来的,说季无衣把那只恶鬼处理得太草率,皇帝不答应。
鬼给你捉了就得了,他师父都还没说什么,轮得到皇帝老儿来使唤?
季无衣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看了看天色,伸着懒腰去后院打水洗漱。
不去没见着,季无衣一到后院,发现有人坐在廊下栏杆上喝酒。
他揉揉眼睛,吓一跳:这人不是季无忧么?
季无衣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人把酒瓶子抢了:“行啊你,本事没学多少,尽偷着灌黄汤了!看我回去不跟师父说了给你一顿打!”
他拎着酒瓶子掂掂,好家伙,一罐女儿红差不多见底,倒不出两滴来。
季无忧两颊喝得浮起酡红,皱着眉头嘟囔:“你还给我!”
季无衣手往后举:“不还!”
“还给我!”
“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