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开腔,陆排长面上的神色那叫一个惊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震惊不已。
齐连长的这个老婆,经过和自家小姨子闹的那一出,闹得那是人尽皆知,整个部队谁不知道她:爱吃醋,泼辣小气,轻易惹不得,能躲则躲。
都说妻贤福祸少,摊上个泼辣醋妻,这男人的事业前途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这不,大家都替齐连长惋惜,这大好前途的人,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呢?
听说前几天那事连部队上面都惊动了,还隐晦的批评了齐连长呢。
也是啊,一个男人连自家后院都管不好,怎么盼着他保家卫国?
所以,虽说程素摔下楼梯伤了头,可谁不说她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
最可怜就是齐连长,还得替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几天,都不见这程素出现,以为她是羞于见人呢,现在见到了,偏偏她还主动打起了招呼,还笑吟吟的十分有礼貌,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莫非这磕伤了头,连性子都变了不成?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排长僵着脸勉强扯了个笑容回话:“啊,是啊。”
“那真是巧,我也要去供销社呢,我这不是初来报到吗,也不太认得路,秋兰妹子,不如咱们一道走吧?”程素紧接着又道。
☆、第7章难吃的卤肉饭
李秋兰当然不可能和程素一道去什么供销社,程素也不会认为自己主动打个招呼就能把过去的‘光辉’事迹抹得一笔勾销,所以对于陆排长他们的拒绝是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些松口气,要是真一起走,那才叫尴尬呢。
正是中午,大家都在屋里吃饭,可大院外头也不是没有人在的,眼看着程素走出来,众人都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
程素也不在意,面上依旧维持着浅浅的笑容,遇到迎面而来的人,还主动手打声招呼,以至于大伙都十分惊讶。
“我没眼花吧,刚刚是齐连长她媳妇对我打招呼吧。”
“没错没错。”
“听说她滚下了几级楼梯,别是脑袋瓜子给磕傻了吧?”
“你看她像傻子不?”
“……倒不太像。”
“那是转性了?”
对于别人的议论,程素没去理会,一路问人,她终于走到了公交车站,此时她站在路口打量着周围的建筑,一脸的懵和彷徨。
现在的楼房大都不过两三层,外墙都没什么装饰,好多楼房外墙就用水泥沙刷了就算,还有低矮的厂房,外墙用红漆写着大字,诸如此类:为人民服务或小平,您好!等等。
街上,别说汽车,连自行车都少,人们的穿着都极普通,布料的确良算是中上的布料了。
吱,一辆只有十来个座位的公交车停在程素跟前,她攥着帆布包的带子上了车,跟乘车员说去哪儿,买了票,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供销社并不在军区附近,而是在市里,离市里坐公交车,得要三十分钟左右,这人去市里,大都选择坐公交车的。
看着一个个的建筑从眼里飞过,程素心里复杂得很,前世,她出生在八十年代后期,现在这年份,她甚至还没出生呢。
下了车,程素饿得手软脚软的,只得找了个小饭馆坐下祭奠五脏六腑。
一碗所谓的卤肉饭放在程素面前,发黄的青菜,只有几块白花花的肥肉,这对于对吃极为挑剔的程素来说,那就只有四个字:难以下咽。
咕噜咕噜,肚子传来的打鼓声,让程素忽略了眼前肉菜的色相,拿起筷子,尝了尝,马上就皱起了双眉。
这叫什么卤肉啊,也就用酱油煮熟的肥肉而已,还没她做的好吃呢,这大概是她这两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卤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