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仿佛意外掉进废墟的天使,一尘不染地出现在徐知竞眼前。
“就算我还是没办法爱你,你也确定要这样说吗?”
夏理的嗓音清泠泠,春雪融尽般润泽而冷郁地吐字,簌簌坠向徐知竞,变成高热季候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徐知竞当然确定。
比宋濯,比孟晋予,比二十一岁的自己更为坚信。
“没关系,我一直都明白的。”
并非夏理离开徐知竞便无法生活,而是徐知竞的人生不能没有夏理。
“可是徐知竞,我好像只是在沉湎于欲望。”
夏理如实相告。
“没关系的。”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夏理不明白徐知竞到底在爱他的什么。
时至今日,夏理已经无法再去解读爱情。
他的爱在过去耗尽了,再要剖析也不过是对过往的回溯。
为什么徐知竞看起来也像是要哭了?
宋濯尚且是因为拒绝,可夏理明明还没来得及对徐知竞说同样的话。
为什么徐知竞也会哭呢?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从十六岁……也许还要更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这样吗?
夏理意兴阑珊地听徐知竞告白。
“对不起,后来我不该那样逼你的。”
“你也知道你是在逼我吗?”
夏理已经没有力气去责备对方了。
就算拿徐知竞泄愤又怎么样呢?
几个巴掌就能抵清那么多煎熬的日夜吗?
“对不起……”
夏理疲惫地看着徐知竞,对方举着戒指的右手在闷热的夏季冷极了似的压抑不住颤抖。
可夏理并未对此产生怜悯。
他只觉得心累,为命运无奈感慨。
徐知竞剖陈罪状太晚。夏理的心提不起来,对过往缄口不言,对承诺无动于衷。
爱情在往事的湍流中溺死了,随着时光的流逝,连残骸都被冲刷干净,留下一片虚无。
夏理最终也没能给出答案,恹恹摔回被子,继续看着天花板上的光影一圈圈地打转。
“再说吧。”
再说吧,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