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舍得给她喝稠粥。她会这么好心?还是……
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刚还活泼的人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对面的沈宴见他这幅模样,望着自己碗里快喝完的白粥有些发慌。
“为什么不喝。”她的神情严肃,刚刚稍显轻松的氛围早已飘散。
徐秋池见了却更信了自己的猜想,他眼眶发红,一滴泪珠在他的脸庞顺直流下,挂在下颌处将落未落。
连日的担惊受怕在此刻全都宣泄了出来,他声线颤抖带着哽咽。
“沈娘,不要,不要把我拿去抵债好不好。我有用的,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干很多活,我吃得也少,不需要太多食物养活的。”
徐秋池情绪激动,说到一半竟直接跪了下来。
沈宴连忙起身将他接住,她用力把人按在了木凳上。
“徐秋池你清醒点,没人说要拿你去抵债,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宴尽量放柔着声音,试图安抚。
她没安慰过人,只能尝试说事实解释。
“不抵债?真,真的吗?”徐秋池抓住沈宴的双手,握得很用力。
“真的,陈娘子说你昨日体虚昏倒,需要多吃些补补。”
“不抵债,不抵债就行。是要补补,我现在就喝,我很听话的。”
他语速飞快,刚说完就端起白粥大口得喝着,像在极力证明着自己的乖顺。
沈宴突然感到一丝愧疚,徐秋池如今才十六,放在放在现代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少年。
她应该和他说清楚的。
“徐秋池,欠款的事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你不用担心被抓去抵债。”
徐秋池眼中的氤氲未消,但沈宴一番解释总算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没再开口,只低垂着头,指节用力的握着衣角泛出青白。
徐秋池的反应使她产生了情绪波动,心中的酸涩感让她不适。
脑海里的声音告诉她,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她需要另外一片鲜活的空气。
她拿起背篓,装好滚灯,简单说了两句就出了门。
桃下村离县府中心并不远,沈宴刚出村口就搭上了一辆牛车,颠簸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城门口。
心中的那股酸涩感在半途就消散了,只是她更加确认了徐秋池对她的特殊性。
沈宴背着背篓,缓慢走在喧闹的街市上,她步履坚定明确的走进了一家医馆。
“大夫,能否帮我看看这包裹里粉末的成分吗?”沈宴从衣袖中掏出一包纸袋放在药桌上。
那大夫瞧了瞧沈宴衣着,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五文钱。”
沈宴当即拿出五个铜板放在桌面。
纸包里不仅有白粉还掺杂着不少泥土,那大夫捣鼓了一会才弄好,她缓步走来开口却是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