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神色平静:“先找个地方避雨,武哥儿,你也避一下,别管马车了。”
马儿不怕雨,淋不坏。
至于车,在孟芊芊眼里,并没有一个人来得重要。
“是,大少夫人!”
车夫感激地行了一礼。
他们下人的命不值钱,也只有大少夫人会拿他们当个人看。
二人进了布庄,陆凌霄与林婉儿早就不在了。
半夏与车夫问布庄老板借了伞,分头去找陆凌霄。
老板笑呵呵地问道:“姑娘,方才那两位是你什么人?真恩爱呀!”
孟芊芊道:“我夫君,与他外室。”
老板哑巴了。
雨势渐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忽然,孟芊芊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老板,你们家有孩子吗?”
“没有啊。”
孟芊芊站起身,在柜台上放了一粒碎银:“借伞一用。”
她撑起一把油纸伞,从后门出去,毅然迈入了雨中。
雨幕重重的巷子,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
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满身杀气地站在雨中,刀尖上的血迹顺着雨水流下,在地上淌出一条蜿蜒的血河。
飞鱼服,绣春刀。
是锦衣卫。
唯一没拔刀的锦衣卫,浑身僵硬地抱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孩,表情比挨刀子还痛苦。
不远处,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用戴着铁甲的手掐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喉咙,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抵在满是裂缝的墙壁上。
“你不能杀我……我是孩子的……”
女人话未说完,紫衣男子大掌一动,扭断了女人的脖子。
“本督要杀人,管你是什么。”
极为好听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凉薄,危险又嚣张。
紫衣男子拿出一方干净的白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铁甲,扔进泥泞的血水中。
这时,抱着孩子的锦衣卫开口了:“大人,孩子……怎么办?”
紫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闲庭信步地来到了孟芊芊的面前。
排山倒海的杀气将她笼罩。
他挑开她的油纸伞,勾唇一笑:“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