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起来：“……或者是突破心病之类比较抽象的概念？”
“嗯……比如大家因为大四结束就要踏入社会，身份转变使人焦虑，从而导致的轮回？”我尝试着举出这样抽象的例子。
“早就想过了，第一个月的时候，这个观点就上过研究会了——我们研究过的方面可能比你想象得还要全面，毕竟，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是还有理性和人性的高材生。”他推了推我的茶，示意我注意茶水的冷去，“我们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大四意味着学生时代结束，大家不想进入社会，所以停滞在了这个时间里。”
他露出了微笑：“嗯，按照这个逻辑，接下来就是很理想的，只要解开这个心结，就可以离开这个轮回。”
“但漏洞太多了。”
他喝了口茶：“首先，这是大四很普通的一天，并没有挨着毕业典礼，不足以让大家一齐产生踏入社会的焦虑心理。其次，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立刻进入社会，多得是要出国或者要读研的人。”
确实。
我努力地想要再找出一些可能性，却发现自己也逐步绝望了起来。
……无解，真的无解。
太奇怪了，根本找不到原因。
这真的只是很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特殊性可言。
但偏偏陷入轮回的又是那么抽象的“大四学生”这个概念。
“白月和白星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他突然看向我，说出了我和双胞胎之间的私人对话，“帮助你传话的人会在下午5点因为各种意外死亡。”
我警觉地看向他。
……这家伙突然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们帮你传递记忆，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他隐秘地笑了一下，“每天下午5点，他们的死状都会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说有的时候，他们的死法多少带点恶趣味的意思。”
“简直就像有一个邪恶的家伙在操控着一切。”
他看了看我，带了些打趣的意思：“我想，比起用正常逻辑去思考，或许把这一切当成是一个邪神的恶作剧会更轻松一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些，会不会死呢。”他面露真诚，直勾勾地看着我，“他们这帮家伙失控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没失控，这一天就会平安地度过，你也会以为自己在一个很温暖的集体里度过了一个温馨的下午。”
……等等，哪里温馨了啊！
没发现真相的时候我也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吗！
“但只要失控，就需要我来给他们擦屁股。”他的脸阴沉了一秒，再转向我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像现在这样，把一切解释给你听，防止你被吓到——虽然你可能已经被吓到了。”
他抵了抵自己的下巴，“如同你看到的那样，这座校园里的大部分人，早就不把杀人当回事了。同样的，很多人也不把自己的死亡当回事了。”
“所以，之前我莫名其妙，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死掉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最近仔细一想，”他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好像莫名其妙死的那几次，和告诉你实情的那几次，有几次重叠了啊。”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邪神’不希望你知道这一切呢？”
可能我看向他的表情过于无语，我听到他这么说。
“别这么看我，我以前也不信这种超自然事件的，但有什么办法，人都进入轮回了，难道还要讲求科学逻辑吗？”他眉眼里含笑，就这么看着我，“小林同学，你觉得呢？”
我看得出来，其实这家伙心里也并不觉得存在什么邪神，所说的巧合的死也不一定是真的——纯粹就是想逗逗我而已。
“……哎。”我叹了口气，放弃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所以之前每次轮回，我来到这里，都是你们在演戏？”
想想还挺可怕的，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道和这帮带着面具的疯子度过了多少个下午。
“是啊，因为你是一个不会放弃救人的家伙。”他突如其来地伸出手指，在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中戳了戳我的脸，“如果告诉你真相，让你意识到你根本无法拯救我们，你就会像现在一样耷拉着脸呢。”
……哦，原来我已经拉着脸了。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大家的演技都很不错，像今天这种，因为争风吃醋，在你面前露馅了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他眨了眨眼睛，“成为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林金石，感觉如何？”